第21章(2/2)
然而，就在他俩快要吵起来的时候，手机突兀地响起，硬生生打断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导致卧室里头都诡异的静止了一秒。
“你有病吧！丢脸还要丢到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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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清晰地迴盪在房间里。
那一刻，她心臟都被勒紧。
没有一丝光线，就算有，也无法照进她的瞳孔里。
宋来烟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
他用力点头，用力望进她眼底，“因为我在想，你值不值得我这么喜欢。”
宋来烟慢慢把身子缩了下去，被子覆盖的黑暗完全遮挡了她。
不是别的，正是宋来烟的手机。
十五分钟后，钟珩竟然来了。
钟珩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然攥紧，刚毅的侧脸轮廓一点点凝成雕塑。他从来没想过，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那样悦耳的声音讲出来，原来也能令他难受到这种程度。
一条不久前的短信最先跳出来。
为什么莫燃不能在这时候抱抱自己？甚至，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钟珩哽了哽，眉头细微拧起又鬆开，嘴唇也抿成一条缝，似乎内心挣扎的很。
宋来烟浑浑噩噩的，模糊中听到门被敲响。她不想回应，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是莫燃。
忍不住会反问，如果爸爸还在，是不是就不会？
那边说了一句，“我跟她没有做爱，只是週末去她房间，情不自禁自己用了手，阿姨，您儘管骂我，别怪她了。”
千钧一发之际，宋来烟把最坏的结果都想好，大不了就说是自己缠着他，勾引他，主动献身。总之，一定把他撇清。
“你跟莫燃，真的做了吗？”
她不知道也丝毫不感兴趣，自己的母亲跟继父在外头与钟珩说些什么，所有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吗？”
这话说出来，又是往她心里扎了第三刀，她今晚都疼的有些麻木了，眼神空洞洞的，不知看向哪里。
这场衝突开局很激烈，然而结束的意外平静，甚至，某种程度上是个好的引子。至少，从此以后，苏佩晴不会胡乱猜测怀疑，钟珩的出现，成为她跟莫燃最好的掩饰。
自己跟莫燃的爱情，或许真的是畸形的。
李彦伟大松一口气，“还好你刚刚没去莫家丢人现眼，真是丧失理智知道吗？来烟跟莫燃……怎么可能嘛！他们可是兄妹，亏你想的出来，真龌龊。”
可是，钟珩会心甘情愿一直替他们掩护？宋来烟可是他喜欢的女孩。
她没有拒绝。
她紧紧闭上眼，不想再流一滴泪。
宋来烟扑过去抢回自己的手机，苏佩晴瞪了她一眼但最终没说什么。
静默半晌，过于沉寂的房间里终于响起她嘶哑的声音。
“你不要喜欢我了，不值得。”
她仍旧没说话，只是轻轻眨了下眼睛，似乎疲惫到极点。
每到这个时候，就很想念爸爸，控制不住的。
这通意外的电话竟给宋来烟圆了回来，看来钟珩很聪明，哪怕他不知道这边究竟发生什么，但肯定能从苏佩晴的谩骂里猜到大概。然后，他就把苏佩晴安抚住了。当然，他也背了锅。
宋来烟当时只有这一个反应。
“烟火，”钟珩平静地看着她，“一切都结束了，你别再难过，他们以后不会找你麻烦。”
苏佩晴不客气地回骂，“你多高尚，想的是什么？我女儿怎么会找一个像你这样的老男人？龌龊的到底是谁？”
千万不要是莫燃，无异于直接承认！
宋来烟不想听他们的对话，脸色完全冷了，沉默地出去。
“烟火，我喜欢你，不管怎样，这话我得说给你听。”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珩走了，门重新关上。
她没料到，他会问这个。
黑暗中，她感觉自己听到了“啪嗒啪嗒”的水滴声，大概，是心臟吧。
“我想问你一件事。”
很快地，通话结束，苏佩晴看起来竟消气不少。
妈妈当然也看到了，露出很嘲弄的表情，“才屁点大就开始情情爱爱，真是人小鬼大。”不过语气已经不是先前的出离愤怒。
一会儿后，脚步声停在她床前。
她忽然意识到。
宋来烟没什么表情，甚至没跟他说一句话，把自己关进房里，反锁。
但结果却出乎意料。
她一个人蒙在被子里哭。
“——李彦伟你！”
苏佩晴一开始讲话很凶，上来就质问“你跟我女儿什么关係”、“居然敢碰她”、“信不信我报警”这样一类的。后来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肯定是承认了，不然苏佩晴不会那样痛骂，但骂着骂着，她又奇异地慢慢安静，转而冷冷地嗤笑，“你有多喜欢她？那就更不该碰她，这才是为她好。”
她把被子推下去，露出憔悴不堪的脸，肿成核桃的双眼，里面布满红血丝。
“我什么我？你看看自己那样，跟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神经病一模一样！”
两个粗心的、自以为是的大人，只顾着所谓的“我为她好”，殊不知已经伤害她。不知道宋来烟兀自沉默多久，那背影要凄凉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