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3)

    开春最高兴的无益于花婷，她惊讶地发现，班上所有姑娘和自己一样，都开始发育起来。像是春风温柔地吹了一口气，女孩子们胸前渐渐鼓起来，特殊的不再是她一个人，此时不用贝瑶讲，花婷走路也是挺直脊背的了。

    贝瑶极力退让，给他一切自己觉得很好的东西。可这些东西或许就像这张纸币，他如果不屑，转眼就会扔进垃圾桶。

    周围开满夏天的小花儿，他看到花丛后一个影子。

    贝瑶也刚开始发育，小包子时常会有点痛。她很小心不碰到它们。

    贝瑶早念了一年书，身边很多人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她绞尽脑汁去想遥远的记忆，才发现确实有那么一个人。

    裴川明明不该生气的，他只是一个本来就该没有任何朋友的残废。可是那天在转角处听见了陈虎和李达的话，内心悄无声息种下了一颗种子。

    尚梦娴贝瑶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她眨眨眼，有些想哭，最后也没敲他门，离开了裴家，给他把屋子的门带上了。

    方敏君周围的气息一度很尴尬，反而是方敏君自己，装作不在意。

    然而脸上还带着女娃娃稚气的贝瑶叹了口气，好看不好看不重要，她还是先给裴不高兴过生日吧。

    裴川脚步慢下来，他从那里走过去，等着女孩子跟上来。

    春末就是裴川的生日，虽然他最近脾气很奇怪，不再愿意和自己放学一起回家，上次发完脾气以后也不主动和好，但她不生他的气。

    「你知道吗，以前还有人在讨论校花是方敏君还是尚梦娴，这学期方敏君一回来，大家都觉得妥妥是尚梦娴了，方敏君哪里还有校花的样子啊。」

    她上辈子比尚梦娴小两个级。

    而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房门砰的一声在她眼前阖上。

    贝瑶下意识「呀」了一声，蹲下把它捡出来。喜怒无常的少年已经推动着轮椅往房间走了。

    尚梦娴也笑了起来，她下午放学没有先回家，而在裴川放学的那条路上等。

    春末夏初，初二的尚梦娴担上了校花的名号。

    花婷撑着下巴「以前不喜欢她，现在她还挺可怜的。常雪做错事情，她又没做错。」

    男孩子通常没有女孩子早熟，可是在裴川尚未步入初二这年，他懵懂又青涩地意会到，他面对贝瑶时心情不一样了。

    花婷红着脸颊在她耳边小声问「瑶瑶，你来那个了吗」

    好友捂嘴笑着说「当然信，你这么好看。那个残疾的男生到时候对你要死要活怎么办」

    这样就对他不耐烦了吗

    花婷哼了一声「你干嘛对他那么好，他对你一点也不好。」也没见裴川对瑶瑶多好啊。

    花婷问她「你在干什么呀串这么多珠子。」

    没多久就开春了，c市冷得快，回暖也快，贝瑶很快就换下厚厚的棉袄，穿上了轻薄的春装。

    尚梦娴放下镜子，也笑了。

    班上的女孩子各有变化，方敏君却突然消瘦下来。如今方敏君这个模样，竟然和记忆中的人重合了，消瘦、高颧骨，不过一个冬天，方敏君突然变得不再像常雪了。

    仿佛有人在说，看呐，裴川，你在她眼里，不过是个需要帮助的可怜孩子罢了。

    尚梦娴有些感兴趣「哦谁呀」

    他知道自己这气生得毫无来由，甚至是显得神经质，可他控制不住那股从心底漫上来的嘲意。

    贝瑶看着眼前紧闭的门，第一次生出些许委屈。她毕竟也才十二岁，还是需要人哄的年纪。她常常不懂裴川为什么生气，正如她不懂如何逗这个心思深沉的少年高兴。

    贝瑶赞同地点点头。

    裴川听见她哄方敏君了。上天给了她一副软软甜蜜的嗓音，轻声哄人的时候，让人心都化了。她曾经怎么哄过自己，今天就是如何哄方敏君，将来也许会是陈虎、李达，任何一个人。

    「没有。」

    「可是这么个残废，竟然看不上方敏君，你说好不好笑你说他是看不上不屑，还是不敢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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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不高兴」已经这么「小气」了，要是她也小气那还得了呀

    裴川双指捏住纸币，轻轻使力。它进了垃圾桶。

    「噢，我前段时间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差点吓哭了，还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她不知道，可是不妨碍她对他好。

    十四岁的女孩子，姿容清丽，比同龄人都多了一丝妩媚。方敏君的没落，受益最多的就是尚梦娴了，她最近课桌里情书都收了一大迭。

    「不会，那是你长大了。」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已经从小零食和游戏，渐渐过渡到了谁喜欢谁，谁对谁有好感。

    「尚梦娴，我就说吧，那个方敏君算什么啊，不就是有点点像明星，现在明星没落了，方敏君瘦得皮包骨丑死了。以前喜欢她的那个葛博现在看到她装作不认识，哈哈哈你不知道多好笑。」

    绕过校园开得正艳的石榴花，裴川下意识看了眼贝瑶经常坐着的那块石头。

    「他们班的裴川，我听说那个男生没有腿，小腿是假肢。你知道什么是假肢吗就是做的和真的腿一样，装上可以走路那种。」

    尚梦娴语气轻蔑道「多半因为方敏君魅力不够呗，还成天那么拽，我要让那个裴川对我告白信不信」

    所以他、方敏君，亦或者陈虎李达，在贝瑶心中没有任何区别。

    四楼窗帘后，裴川低眸看她。

    尚梦娴神情露出了一丝嫌恶。

    「不过嘛。」好友说，「葛博给我讲，以前他们初一七班，大家都喜欢方敏君，有个人却正眼都没看过方敏君，一直冷着脸。」

    贝瑶翻开自己的小字本，那上面深藏了从小到大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的秘密。

    「说得好像你知道一样。」

    贝瑶踩在雪地里，一步一个小巧可爱的脚印。

    贝瑶把珠子穿好「他长大了就好了。」

    他看着雪地里的小脚印渐行渐远，苍白的手指紧紧握住轮椅扶手。

    等到自己初三彻底变好看了，有人曾经悄悄告诉她要是你当时是现在这个模样，校花肯定轮不到尚梦娴。你比她好看无数倍

    「做平安结。」少女纯真的眉眼温柔，她带着笑道，「裴川生日快到了。」

    来自未来的自己，希望自己对裴川好一点，再好一点。贝瑶知道得人恩情千年记的道理，她把小字本用崭新的小箱子锁起来，这样谁都不会打开了。

    她不漂亮了，身上有一种消颓的气息，反而多了一些人气。

    「裴川，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