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2)

    贝瑶摇摇头，说「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活成什么样的权利，我没有对你失望。」

    贝瑶说「司机叔叔，我们不是这一班，你走吧。」

    贝瑶说「裴川，你在生什么气」

    「贝瑶。」他轻轻道，「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裴川反问道「你觉得呢」

    裴川沉默下来。不是说好了，一起走的吗

    贝瑶说「可是我早上不是打电话让你先走吗」

    「啪」的一声，两个人都呆住了。

    她当时以为，他把自己认成别人了。人一天天长大，友谊之外竖起高墙，爱情进驻。她有一天总会退出他的生命，让他去找寻喜欢的人，为他的爱情留出宽敞的路。所以不管是卫琬，还是其他人，只要他喜欢就好。

    走近公交站，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然而他已经不需要这样的表面平和的友谊了，他甚至憎恨这样的友谊。呐，有什么用呢他强硬撕破关係，其实是期待贝瑶反应的。

    裴川低眸，唇角微弯「你看看你，明明害怕，为什么不走呢」

    大雨过后，空气带着泥土的微腥，他见到她，漆黑的眸子漾出些许光彩。

    少年偏头，他全身湿透。一场雨已经下完了，太阳也出来了，可他湿漉漉的，全身滴水。

    贝瑶沿着公交站的路走，防止下雨，她依然带着雨伞。

    裴川啧了一声，长了这么大，这个少女一直把他保护得最好。她用尽一切的怜惜和友善与他一同长大，这是第一次和他动手。

    一看湿漉漉的裴川，惊诧地闭了嘴。什么情况啊这是。

    原来「喜欢」这样的东西，再可爱温柔的姑娘，也不会把它当做友谊那样施舍啊。

    贝瑶怒瞪他。

    公车开走了。

    可是这番话一出口，贝瑶惊讶的同时，心中又生出浅浅的可怕。

    九月树梢的落叶打了个旋儿，在她身边飘落下来。

    贝瑶抿唇「我回家了。」

    他的湿发已经不再滴水，裴川转身，一拳砸在身后的银杏树上。

    她再和他站在一起，会感到窒息。

    裴川轻笑了声，在她听来陌生又刺耳。裴川说「那是因为，你从来没对我抱有期望啊贝瑶。我一直好奇，你从小到大，怎么会一起和一个残废做朋友呢不嫌噁心和脏吗」

    她转身就走。

    他知道不配，她会觉得噁心的。

    贝瑶也没法待下去，她性格虽然宽和，脸皮却并不厚。刚刚裴川那个动作，让她想起了那晚他喝醉酒，灼热的薄唇从自己手指上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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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生气，惊惶。

    他笑了「你来了。」

    可是一声巴掌声，就像是裴川逼她硬生生扯下了遮羞布。

    贝瑶下意识想后退，可是十多年来的习惯，又让她的脚生生钉在了原地。

    贝瑶勉强压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你知道我没有。」

    贝瑶鲜少见他笑，此时却不得不关注重点，急忙过去「你怎么淋湿了呀」

    贝瑶说「我不想和你说话，你今天好奇怪。」她没有否认自己的确是有些害怕的，昨天和卫琬那通电话，让她想通了很多。小时候很多坏事，难不成都是他干的吧

    这、这是裴川么。

    贝瑶恼怒极了，她更希望他别笑了，眼前这个就像是之前陈菲菲发给她帖子照片里的裴川，陌生又张狂。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笑得假死了。

    贝瑶说「裴川」

    裴川说「怎么呢，打得爽不爽」

    有愠怒，有冷沉。

    裴川闭上眼，他并没有真正想亲她。

    贝瑶尴尬极了，她把手往身后藏，有些想哭。

    这么偏激的语气，贝瑶什么时候听过，哪怕是去年他骗她，也是平平静静骗人。

    九月的风一吹，他身上微冷。

    贝瑶恼怒又后怕「你想做什么」

    别人都去上课了，公交站隻站了他和贝瑶两个人。75路公交不疾不徐靠停，司机看了眼他们两「同学，上车不啊」

    他的笑容渐渐褪去，看着她的背影，最后慢慢成了一如既往的冰冷神色。

    裴川说「我在等你啊。」

    「没有。」

    「哦是吗」他低低笑了声。

    他反而笑了「嗯说话啊。受了很多年委屈吧。」

    他开口说「你在怪我去年欺骗了你吗」

    贝瑶抬眸，正好对上他漆黑的眼睛。

    裴川说「今年第一次看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她走得比较远了，没有听见他的话。

    她觉得什么哦她只觉得莫名其妙，裴川向前走了一步。

    贝瑶硬着头皮对上他的眼睛。他一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低头。

    裴川的脸偏着，他抿抿唇。

    他身上带着方才那一场暴雨的寒气，刚刚才出来的浅薄阳光，与此一比完全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