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明日山河在你我(2/2)

    “如何？”叁千院倚在墙边，随口关心了下老同僚。

    “他不想当皇帝，又何必掌握力量？平白让未来的天子对他忌惮，那才是害了他。我敢说他当时如果乖乖被大帅困在荒岛上，不会有今日这么多的事端。”

    石瑶点了点头，这些她自然知情。蚩离绝少涉足中原，她与之仅泛泛之交。

    石瑶抬手轻轻扶了一下发间的簪子，轻声道：“是啊，我早该决断。”

    同为女子，石瑶知道岐王正走在一条怎样的道路上。

    石瑶蹙眉道：“岐王殿下，这是我不良人自家事务，您不可以……”

    论职位，镇守总舵的叁千院比她地位更高；论武功，蛊王蚩离还要在她之上。

    “不良人如今群龙无首，各自为战，遭到李嗣源毒手的不在少数。本王心想，诸位当务之急应是选出一位新帅统领各方。往常冥帝朱友珪时常闭关，玄冥教中的事务大多落在石瑶姑娘肩上。”李云昭一手轻轻搭在石瑶肩膀上，“若是请石瑶姑娘统领不良人，一定也能做得很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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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小葵和她过去结的梁子颇深，冷飕飕瞪了她一眼，对她爱答不理。

    ……好罢，她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殿下为什么期许我呢？”

    叁千院笑出了声，“我只是不再厌恶他了。要说佩服，也确实有那么一点，但因为这个要叫我心服口服，奉他为主，我做不到。他救治的人，抵得过那些因他而死的人么？他一命，就比千百个不良人的性命更珍贵么？”

    天河倾泻，长空破碎，除了她又有谁能抟土化物，再补苍穹？2

    若不良人不能成为她的助力，至少也不能是她的敌人。

    这些人中受过岐王和幻音坊恩惠的可不少。

    叁千院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语气轻松道：“若是让你担任新帅能换来岐王的信任，那倒是不错。”单论石瑶为不良人做的贡献，她也是够格提名的。

    石瑶怔住了，“我……我……”

    钟小葵冷淡道：“如果石瑶姑娘答应了岐王，那么我可以协助你掌管玄冥教残部。”玄冥教虽然被不良人渗透成了筛子，但还是有和不良人没什么关系的教众的。

    “石瑶，我们的兄弟姊妹，性命没有那么卑贱。用他们的性命成就李星云的地位，这合适么？我们与他，最多算两不亏欠。要迎他继任不良帅，我檀州总舵第一个不同意。”

    石瑶叹息了一声，“那倘若我来担任新帅呢？”他态度这样强硬，就能接受让她统领不良人么？

    “不要小看我们的人啊，洛阳那边也有擅长易容之术的人，扮几日巴尔没问题。再说了，巴尔是李存礼手下，李存礼能跑岐王这里来，他为什么不行？”叁千院满不在乎道。

    目前为止，正文带番外，再加上释义和碎碎念，已经突破40w字啦，还是要给自己撒花撒花！

    “我看他在太原城中救了不少我们的人，你对他的态度似也有软化……”

    钟小葵更是不在乎他们不良人内部事务，她只想着能重掌玄冥教。她有意出言相激：“当日石瑶姑娘智珠在握，将玄冥教上下玩弄于股掌之中，何等潇洒从容？怎么如今变得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李云昭含笑望着石瑶，光华流转的双眼如同高天上的星辰，碧海中的明珠，吸引人一步步沦陷。

    李云昭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她：“难道石瑶姑娘不想么？”

    然而四大尸祖中，至少一半是岐王的人了。

    “石瑶姑娘误会本王了，不良人新帅自然需要由不良人推举。本王浅见，不妨请尚存的所有天罡校尉与分舵舵主拨冗来会，择定新帅。”

    “你怎么来了？李嗣源那边不会察觉有异么？”石瑶出得门来，脸上半喜半忧，礼节性的笑容也掩不去眉间淡淡的迷惘。

    石瑶默然无语半晌，低声道：“您决定了么？”

    果然她也在为岐王做事。想想通文馆的李存忍和李存礼，石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叁教勾心斗角那么多年，结果几乎都落入了岐王掌握。

    “不可以强行干预？不良人历来效忠大唐天子，我插手一回也不算逾矩罢？”

    李星云是皇子王孙，其他人便如同草芥么？

    “那你呢？”石瑶转向面前这个比她矮了一头，面容比实际年龄稚气许多的女子。

    呃，他说的挺有道理。

    这不难猜。冥帝和鬼王双双丧命成了真死鬼，钟小葵和水火判官联手也不是石瑶这边的敌手。被石瑶指使的黑白无常逼退后，钟小葵暗中查访四大尸祖的下落，希望他们能出面重振玄冥教。

    1即合纵连横的释义。

    2很明显啦，化用的是女娲补天的神话故事。

    李云昭含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纤长冰凉的手指虚虚抵在她微启的唇前。

    石瑶摇了摇头，“即便如此……如今的不良人也未必会听候调遣。”

    石瑶缓缓道：“我还没有答应殿下……我不能辜负大帅的托付。”

    岐王忽然提这些是想做什么呢？

    “嗯。但若手中没有足够的力量，他如何立身于世？”

    李云昭平静道：“很久了。”

    那一日在解梁看到晋阳公主站在李云昭身边，石瑶就明白了她们的选择。女帝辅佐兄长的猜测，太看轻她了。

    一个绝望的文盲泪流满面……写的剧情好难看……但是！

    叁千院道：“大帅从来没有说过要让李星云当他的继任者。”比起之前阴阳怪气地一口一个“天子”，他不带什么情绪地直呼其名，已经算是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