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鱼(2/2)

    “耀辉！”

    谢眉神色怔忡，盯着两人交迭的双手出神。

    说不清是心疼更多些，还是生气更多些。

    一如小时候，两人伏在书案写字。

    看到脸色憔悴，显然没有休息好的谢眉，谢忱心底泛起隐隐的心疼。

    “正好借这次机会带你去看望父亲。”

    周蔚不得不佩服周然敏锐细腻的洞察力，连他都不曾发现的细节竟被周然注意到。

    “琪娘，”谢忱喉头一滚，忍不住开口，“我带你回家住几天好吗？”

    结合萧逸递来的消息，男人扯起嘴角，难得有些玩味。

    周洪涛看到儿子回来也很高兴，但转念想到儿子和孙子背着自己合谋，脸上仍旧不悦。

    “你瞧我，咱们快进去吧，爸还在家里等着呢。”

    谢眉有些尴尬，“你和小蔚做的事，爸知道了有些生气。”

    孰轻孰重，谢忱心底的天平早就有了答案。

    “好。”周耀辉握住谢眉的手，率先进去。

    每当这时，谢忱都会叹气，然后认命的站在身后抓住她的小手，一笔一划地带她写字。

    谢眉倏地惊醒，抹去脸上的泪水。

    没有搭理周耀辉，只是冷哼一声，转头回了房间。

    席燕生对外澄清只是请其作为证人配合调查，并无任何嫌疑。

    日落西山，已经到了无须疾病侵扰也会随时离开的年纪。

    这场初见端倪的斗争以席燕生暂居优势而中止。

    声音梗在喉头，被谢眉微冷的眼神呵退。

    谢忱靠得极近，周遭的一切都虚化起来，只留下男人专注的瞳孔，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谢忱想反驳。

    这几天谢眉瘦了很多，因为忧心着周耀辉，没有仔细打理自己。

    “琪娘，和大哥回去吧。”

    “大哥，这里就是我的家。”

    那时的他们也靠得这么近。

    空气静止，有些不一样的情愫掺杂进去，不受控的发酵，丝丝缕缕的扩散开来。

    谢眉被先生罚了抄写，一边哭一边握着毛笔练大字。

    周耀辉脱下大衣披到妻子身上，温柔的一一回答，“我没事，让你担心了，眉儿。”

    谢眉不由呼吸一滞，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

    拿出手机，上面已经有几个未接电话，回拨过去，那边传来萧逸的声音。

    “大哥，怎么是你？”

    周蔚是他一手带大的亲外甥，他全力辅佐他上位自是理所当然。

    头发松散的盘在脑后，不施粉黛，眼角的几条细纹露出了人到中年的疲惫。

    他想说这里并不是她的家。

    如周蔚所言。

    侧过身，露出后面的周耀辉。

    他一来京就听说周家出事，马不停蹄去了办公厅去找周蔚，正好看到周耀辉被放出来。

    “琪娘，父亲年纪大了。”

    周家在京城瞬间变成光杆司令，不可谓不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

    看到周耀辉，谢眉眼睛一亮，激动地跨出门槛，扑到男人跟前，上下摩挲打量着男人的身体状况。

    “琪娘，父亲年初开始身体不好，我打算之后带他去香江治疗，那里的医疗条件要更好一些。”

    趁周耀辉去楼上换洗，谢忱和谢眉坐在客厅说话。

    谢忱俯身凑近，鬼使神差般抬起手，替谢眉顺了顺额前垂落的发丝。

    谢眉一愣，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

    闻言也只是拍拍妻子的手，“眉儿，这个家委屈你了。”

    为了周蔚的计划，谢眉在这当中牺牲颇多。

    但是经此一事，周家在京城的心腹被拔除大半，不少埋在席燕生身边的暗线也被扯出来。

    “你有没有事？席先生可为难你了？”

    谢忱声音轻缓，垂首靠近谢眉，抬手握住谢眉的手。

    视线长久的停留在谢眉身上，谢忱忍不住皱眉。

    她的家在江南，在那个水乡小镇。

    大院。

    不！

    谢眉柳眉轻蹙，面露担心，“大哥，父亲的病情可是恶化了？上次检查医生不是说没事的吗？”

    写完后还会温柔的帮她揉捏酸痛抽筋的手指，摸叁下眉尾，夸她好姑娘。

    晚宴结束第二天，周耀辉就被获准回家。

    像小时候一样拇指抵住眉尾，轻蹭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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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屈巴巴的，眼睛哭得红肿，像一只小兔子。

    周耀辉如今刚回家，风尘仆仆，脸色还有些苍白。

    周蔚顾及着声音，说话声音很轻，只简短地吐出几个音节便挂了电话。

    也许是室内的温度太高，受到了蛊惑。

    谢眉一时激动，顾不得仪态拉住周耀辉问东问西。

    可谢眉更是他的亲妹妹，他并不愿意她陷入这政治漩涡当中。

    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眉眉，先进去吧，外面风大。”谢忱在一旁出声，唤醒谢眉，“我已经叫了小蔚回家。”

    谢眉打开门，对上谢忱的脸。

    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