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03(5/8)

    当他再度醒来时父亲已经回来,他爬向父亲抱着他的大腿继续睡,临睡前他似乎看见父亲的眼里闪烁着不明水光。但小时没有深究,他敏锐地感到父亲有些哀伤,小手安抚地拍拍父亲大腿,双眼一闭又睡着了。

    那日过後的某日父亲取下了几本相本,开始跟他话常小时候,然後小时终於知道相本里那陌生叔叔是谁,是一个叫做陈景熙的人,父亲说这人是他的兄弟、好哥们。小时问:「拔拔,什麽是好哥们?」

    「好哥们就跟你很要好的男生朋友,你可以为他两肋cha刀情义相挺的人。」父亲温柔笑眯了双眼。

    「唔,把刀子cha在这里吗?」小时:「这样很痛吧?拔拔也cha过吗?」

    父亲的笑容变得有点复杂,小时看不懂,但他听得懂父亲愁绪的语调:「……有喔,真的很痛的,但是他是这辈子跟拔拔最好的人,拔拔很开心可以这麽做喔。」

    「那我以後也会遇到吗?」

    「会,大家都会遇到这麽一个人的。」小时很期待能够遇到这个人,但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柳静时的个x、习惯、思考模式都深受父亲影响,他的教育几乎是父亲一手包办,对於相处的认知、摩擦的处理方式都源自父亲,所以父亲在柳静时的心里树立了一个高大厉害的形象,他喜欢父亲,喜欢父亲的温柔、声音、聪明的脑袋跟温暖的怀抱以及ai。

    但柳静时不知道父母亲曾经为了教育他的问题争执过,也不知道父亲是怀着怎样的心态越走越歪。他只知道阿公阿嬷走後父亲曾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是与他那麽亲近,那阵子他刚好进入青春期,身高开始迅速ch0u高、变声,男同学们变得喜欢在上厕所尿尿时赏鸟与b大小。起初柳静时也会跟着一起赏,可赏着赏着似乎出事了,柳静时发现自己对男生的身t很有兴趣,有兴趣到都不敢一起赏鸟b大小,深怕一个一不小心被别人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他原本可以问父亲,但碍於青春期的羞涩柳静时最後一句也没有问,等到高中他发现除了对男生身t有兴趣还可以喜欢男生,柳静时突然不慌了,他冷静下来找了辅导室的老师进行了一场秘密对谈,才鼓起勇气跟父亲说。

    世界突然扭曲了。

    柳静时抱着好不容易积攒来的勇气要与父亲出柜,但他万万没料到父亲的反应如此剧烈,那些混乱的言行和狂乱崩溃的眼神烧得柳静时脑子一片糊,他觉得愤怒,觉得不可思议,可更多的是害怕,害怕父亲疯狂的行径与言语,害怕父亲那如炬目光彷佛要将他撕咬开来吞咽下肚。

    父亲的阻止不能抹灭柳静时萌生的ai苗,柳静时还是向那男生告白了,初入情场的柳静时竟一举成功的交到了男朋友。他们午休时间或放学後会来场甜甜蜜蜜的小约会,找个僻静的角落拉拉手、拥抱,花了一段时间进展到亲吻。

    那阵子柳静时特别ai上课,学校是天堂,他能自由说话、自由行动、自由恋ai,可家变调成了地狱,父亲会严格的控制柳静时的行动,让他在书房里写功课、温习、预习,心血来cha0就抱着他呢喃着听不懂的话。柳静时觉得很可怕,却又不敢告诉母亲,他能冷静面对自己的x向,却没有办法冷静面对疯狂的父亲。

    事情总发生在措手不及间。

    那天柳静时本打算明天去求助辅导室老师,他心事重重的走在男友身边,一点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人早早就发现他,而男友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使尽办法逗他笑,然而处在热恋期中的青少年总是不经撩拨,两人一个拐弯就躲进平常缠腻的暗巷里,他们缠绵的换了几个吻後的下一秒柳静时被一gu强大的力量向後拉开,当他站稳时男友已经被一拳揍倒在地,嘴角挂着血。他怔楞的无法反应,然後脸朝左一偏,re1a的感觉便胶着在脸颊上挥之不去。柳静时脑子一阵晕眩茫然,仓皇间他只看见男友错愕吃疼的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拖走。那使尽拖着他的男人是他的父亲柳谦和,路边的行人皆讶异地看着他们路过。

    柳静时就这样一路被父亲拖回家,家里没有人,阿公阿嬷早在他国中就走了,母亲也还没下班。当那扇门乓地关上,柳静时的心跳如擂鼓般作响,父亲像头野兽将他压制在墙上嗜血的盯着他,在父亲俯下身企图亲吻他时,柳静时不知何处生来一gu力量,y是一脚踹开了父亲,挣脱箝制,他甚至没有余裕多补地上那头哀号的野兽几脚,反倒趁机逃出了这栋屋子。

    柳静时翘家又翘课,他一路搭火车南下一会儿朝东,一会儿朝西的走,一开始毫无目标的他在网咖辗转流连,正当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打算找打工时被夜巡的警察发现了。一天後柳静时见到为了寻找他而憔悴悲伤的母亲,他在母亲怀里痛哭失声,暗自决定不能再让母亲伤心,也绝不让母亲知道那天的事,他必须坚强起来才足以隐埋事实,所以他回家,在考上大学前的这段时间,再忍耐一会就好。

    幸好母亲没有追问,他们只是一起沉默地回家,再一次像从前那样生活,但父亲已不再是父亲,他只是一个叫柳谦和的陌路人。

    重回学校的柳静时处境尴尬,当日的景象被不少同学看见,加上他又消失了一个月,校园里流传着各种绯言,而他的男友自然也与他形同陌路。柳静时虽然伤心难熬,但他咬牙撑下,他无法承担转学必须再多读一年的痛苦,坚持在这读完高三。在这一年里面柳静时迅速的成长彻底脱离了稚气,他变得沉默寡言,与所有人保持适当距离。柳静时变成了一个安静冷淡的人,笑容也少了点温度。

    柳静时这一年以来将自己的时间填得满满的,常日回家写作业、做习题,假日选择打工,减少待在家里看见柳谦和的时间,他拒绝与柳谦和同桌吃饭、交谈、肢t接触,连目光也总是回避开来,彻底将柳谦和当成空气无视之。柳静时不确定是不是母亲知道了什麽,但母亲跟父亲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亲密,整个家的气氛荡到谷底,罩上y影。

    终於捱到考试成绩公布填写志愿的那天,柳静时选了特别偏远的学校,如愿以偿地以正常的方式离家,这一去柳静时十年不曾归来。

    离家的柳静时如获新生,重新拥抱自由的感觉令他重新崭露笑容,几乎将过去抛诸脑後,但某人似乎看不惯他的逍遥,在大三那年期末考时腆着老脸来祈求他的原谅,同学来回几趟的转述後,柳静时气疯了,索x加油添醋的将过去的事情和盘托出。这时候的柳静时完全不管事後会遭遇同学怎样的眼光对待,他就是不想要接受那人的道歉、不愿看见他的脸,才离开家里,为什麽还要追过来?还好意思说「爸爸,对不起你」?

    柳静时怀着快意地躲在角落看着一群愤慨的同学帮他出口气,他们大肆讥讽着柳谦和,骂他,甚至作势要挥拳揍他,b着他一路向後退去。起初柳静时还能衔着笑,到最後柳谦和佝偻离去的背影和不断拭泪的动作深深刺痛了柳静时,久久挥之不去。纵使这般对待柳谦和,柳静时的内心仍没有快乐,他并没有从报复中感觉到快意,反倒盈满苦涩与错综复杂的揪心痛苦。

    他分明将柳谦和赶走了,为什麽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柳静时红着眼眶仰着脸,不让莫名其妙冒出的酸涩泪水掉下来,情绪好些平复後他转头见到一人站在一旁凝视着他,柳静时狼狈地吼了声:「看p!」瞬地跑掉,自然没看清那人的表情与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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