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春节特集】花火贺新岁(上)(6/8)
高子禛用那双换发金光的眸子默默看着小鲸鱼回到自己身上,然後在钱星星惊愕的目光下从地上站起身,晃悠了下身子,转向那犹如si人的两个身影。
「我啊……没爹没娘没势力,养大我的人吧……还分分钟想着该怎麽把我ch0u筋扒皮利用个彻底。」高子禛苦笑道,脸上方才因愤恨而激起的青筋早已退去,憔悴的面容上只剩下後继而来的哀怨:「你们都是用甚麽样的一副嘴脸盯着我,这麽多年我都看明白了,也想着,毕竟寄人篱下,给我吃穿给我活着就不错了,难道这样还错了吗?」
金面和白面站在那,颓丧的身姿看起来有些摇摇yu坠,两人的眼底不带一分生的气息,只有急速加深的si寂。
恶意,犹如风暴袭来。
怨念,宛若骇浪涌至。
突然闯入的撕裂感侵蚀了思绪、崩溃了坚毅不屈的理智。
「我可以付出,但我也会累啊……我也会痛啊……」
高子禛的声调轻而缓,就像是指尖慢慢压入x膛中,开始没有痛觉,接着慢慢的越来越绷、越来越压迫,最後在承受不住的那个瞬间,将人心撕裂。
金辉从高子禛的瞳中并发,将厌憎从心头破碎的间隙悄悄挤压了进去。
失落和绝望在x腔中盘据,霸占了意识。
「为甚麽我要这麽作贱自己?为甚麽还要摧残自己来遂他们的愿?傻啊?做了这麽多我能得到甚麽呢?」
那是种想要把自己剜r0u剃骨、不可苟存於世的恨。
巨斧从h面手中落下,在地上摔成了一堆残乱的jg神力碎片,他弯下身抱紧头,手紧紧的嵌入自己的发丝中,低喃道:「怎麽可能……为甚麽……?」
那是只想把自己这羞於启齿的存在,从世间彻底抹去的悲哀。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白面一改先前强y的态度,突然崩溃地抓紧手上的长枪,直至长枪杆直接被他捏碎,jg神力如瀑布般从指节间倾泻而下,在地上崩成一摊碎砂。
他跌下身跪伏在地,嘴里疯魔般不停地重复道:「我好想si……想si……」
「那就去啊。」高子禛蹲下身趴在自己膝头上,歪着头对他轻声道:「你以为谁需要你吗?明明知道打不过的还跑来自取其辱,姜世铭让你过来本就是要你si的,可你怎麽还不si呢?你得应允他的期待啊?卑微不应该要是你的本质吗?」
瞬间,白面的泪水如泉从眼框中涌了出来,嘴里从开始只是低微的悲鸣声,却越来大、慢慢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呐喊,他两眼充着血丝,抓着鬓边的手像是要把耳朵扯下来一样,发白的指尖承着痛苦、在他耳侧留下鲜明的抓痕。
「……si吧。」高子禛轻声道,眼底的金光一瞬迸发出更为强烈的光泽。
只见白面顿了一下,突然扼上自己的噎喉,将要窒息的ch0u喘声从他噎喉间发出来,可那双手却越抓越紧,像是要把颈子拧下来一般。
高子禛脸上漾起一抹苦笑,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丝诡异的怜惜和赞叹,他伸手0上白面那已经被掐到几乎没有血se的脸上,边轻声鼓励道:「si吧,si了就好了,你就不该活……」
然而就在几乎窒息的那霎,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飞速朝这奔了过来。
钱星星深陷在高子禛眼底的那抹金光中,恍惚间似乎也萌生了自缢的念头,可她抓着钱瞻的手刚一松,就被胡乱闯入视线的人影掐断了哀痛的思绪。
周文渊心一横飞身扑向高子禛,直接往那骇人的金光撞了过去!
白面瞬间从极尽压迫的思绪中释放出来,整个人原地晕了过去,h面情况也不太好,刚刚胡乱捶了自己好几下的头,现在整个人晕忽忽的,虽然醒着、但不知为何一直倒在地上整个人不停地ch0u搐。
而高子禛则被他带着滚了一圈翻倒在地,脑中被撞的嗡嗡直响、嘴里不禁跟着疼的哀了几声,可还没反应过来却又被周文渊搧了一耳光、在耳边大骂道:「臭小子!你想沾人命吗?!」
高子禛被一巴掌打歪了面向,闻言缓缓回过头蹙了下眉:「……老师?」可那眸中的金光依旧未退,只听他苦笑了声续道:「好,来了正好,帮我把钱瞻和钱星星带走,他们很危险。」
「现在最危险的是你啊!你到底听清我的话了吗?」周文渊大骂道,可见对方垂着脑袋默默不语,便起身、拽着高子禛领子就要把人带起来。
可高子禛扒下他的手一把将他推开,晃悠了下重新跌坐在地上,豆大的泪水突然润sh了他的眼眶,从眼角滑落下来。
周文渊被他这眼泪一掉直接乱了思绪,可下一刻他便没心思乱了。
高子禛眼底金光闪烁了下,忽然跪坐在下来,用头猛地往地面撞了过去!
「高……!」
周文渊一惊,忙要抚下身去按住他的行为,可自己眼底却突然跟着染上了金se的光芒,他顿下动作、往後踉跄了下,跟着往前跪倒在地,连呼x1也变得颤抖起来。
只见高子禛双手扶着地面,往粗砺的石地上一下又一下疯魔般狠撞着自己的脑袋,泪水不断从他眼眶中滑落,和淌落的血ye混在一起、打sh了乾y的水泥地。
血花从他额前飞溅,溅到周文渊的脚边。
周文渊见这腥红的血点微微一愣,猛然从金光的控制中退出来,连忙上前将高子禛拽起来,扯下自己腰间的手帕、按住他额头上已经绷裂直冒着血的伤口,急忙抱紧他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你很好!你很bang!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舍不得你!别这样了嗯?回来,别想了!不管你在想甚麽那些都不重要好吗?我还需要你,你很好、你很好……」
「……让我si。」高子禛沙哑道,泪水如cha0止不住的涌出:「我想si……」说着,拳头没轻没重的捶在周文渊身上。
「咳!」周文渊四十几的骨头被他一捶,不禁踉跄了一下,却仍紧紧地抱着他大喊道:「但我不想你si!我不要你si!别想了!好吗?你很好!我舍不得你!我需要你!臭小子你听到了吗?嗯?别想了!别再想了!」
高子禛极力想要挣脱周文渊的怀抱,可任凭他怎麽打,周文渊就是跟他倔在那不肯撒手,还拼命地往他耳边喊着话,一直到最後,他的拳头慢了,兴许是累了,那眼底的金光才跟着慢慢退下来。
耳畔的话音越来越朦胧,像是被ch0u光了全身的jg力。
高子禛双眼一闭,直接在周文渊怀里昏了过去。
……
再睁眼时,他人已经躺在了医院病房中。
洁白的天花板,洁白的被褥。
天边的日se似乎早已换过了一轮,绿se的遮帘正好悬在床的周围,为床上的人蔽去刺眼的yan光。
高子禛一身乾净的病服,呆呆地瞅了眼旁边的点滴,转头时不小心牵动到额头上的伤口,让那好看的眉头禁不住蹙了一下,他撑着床板坐起身、後背靠上枕头,抬手0了下额头的绷带後默默低下头,玩起了自己的手指来。
昏厥前的记忆慢慢涌现,也不知想到甚麽,高子禛突然顿了一下,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抓滴架掀开帘子,迳直往门外冲了出去。
门外长椅上,钱星星丧着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坐在轮椅上左脚打着石膏的钱瞻应答着,见他突然冲出来吓了一大跳,忙起身上前问道:「子禛!你还好吗?你想做甚麽?」
「老师呢?」高子禛往长廊两侧左顾右盼了一下,急道:「他怎麽样了?」
「老师……啊!你说班导啊?」钱星星思忖了下答道:「当时我也有点不清醒,只知道他好像把你交给了一群人,然後就自己走了,喔对,你昏迷时他来过,只是跟我们……」她说到这顿了片刻,才续道:「跟我们说了下话,然後就走了。」
「走了?」高子禛抓着点滴架的手紧了一下,蹙眉道:「他没事吗?」
然而钱星星还没来的急答,远处护士见状,立刻跟旁边跟着的小护士咬了下耳朵,然後快步过来扶住高子禛,恭敬道:「请您不要随意走动,我已经去叫先生过来了,您先进去里头待着。」
高子禛刚要被他带回门内,闻言立刻闪开她的手急道:「你说哪位先生?」
「这……」那护士瞅了旁边的钱家兄妹犹豫了一下,才凑近到高子禛耳边小声说道:「是袁先生,您该知道的。」
「……嗯。」高子禛轻声答道,可眼底的光却跟着灭了下去。
钱星星目送着护士小姐将高子禛扶进去,神se有些复杂,却仍只是垂眸面se沉重的坐回门边的长椅上。
钱瞻看着钱星星的反应,默默滚着自己的轮椅往钱星星所在的长椅底边靠了过去,笑着歪头贴上她的肩膀,撒娇般的轻蹭道:「我们家大猩猩怎麽啦?」
钱星星蹙着眉刚要挪肩闪开钱瞻的脑袋,可一转头看见他脚上那大石膏腿又有些不忍,只是任由钱瞻用他的脑袋往自己身上蹭,边答道:「没怎麽。」
钱瞻仰头瞅了眼垮着脸的自家妹妹,便冲她微笑道:「对了,你们最後是怎麽把我救出来的啊?」
可钱星星闻言脸se却更差了,这回彻底陷入沉默,不再应答。
但钱瞻却没有放弃,只是抱上她的胳膊轻轻摇了摇道:「喂大猩猩,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说着,深x1一口气,正se道:「你怎麽了?当时到底发生甚麽事了?」
「……哥。」钱星星沉声道,鼻头轻轻皱了起来:「我好像害了子禛。」
钱瞻身手揽住她的肩头,歪头问道:「为甚麽这麽说?」
「是我拜托他去救你的,因为我不敢自己去,我怕要是、要是我莽撞了,要是我做的不够好,要是害你出了事情,我、我会後悔一辈子!所以我想说,拉着他一起应该b较有把握,所以我才去求他的,可我……!」钱星星说着越说越激动,最後连哭腔都出来了:「那些人明明是冲着子禛去的,我明明有想到这个可能x的,可我还是求着他去了,要是今天我自己解决这事,子禛会不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会不会就……就……」
「星儿。」钱瞻轻叹道:「虽然你哥我这麽说有点厚脸皮吧,但要是今天我俩处境对调,我的选择和你是一样的。」
钱星星哭红眼眶,瘪了瘪嘴道:「可是……这样很自私。」
「但这的确是最保险的作法,不是吗?」钱瞻说道,轻轻拍着钱星星的肩膀:「子禛虽然平时有防着我们吧,可我们都知道他身上还是有点秘密的,刚刚班导过来说的那些话也确实核证了这一点,对吧?」
「但是……」
「我们和他们那些神通广大的奇异人士不一样,毕竟不是一个等次的人,要是你今天不告诉子禛就自己找过来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反而会引来更多麻烦?」钱瞻正se道:「如果对方真是针对子禛的,那一定不会是甚麽普通人,到时候不只我、还有你,我们两个若是一起被拿来要胁他了,那今天事情难道不会变得更糟糕吗?」
「……」
「而且我相信,子禛也不会希望你瞒他的。他可b我们俩jg明多了,你都看的出来这是在针对他,难道他自己会感觉不出来吗?」钱瞻说着,朝她微微一笑:「不过你如果还是放不下,那等等我们就一起进去找他道个歉吧。」
钱星星看着他的笑脸,犹豫片刻,深x1一口气,终於默默地点了个头。
病房内,护士将高子禛安置回床上後便紧紧守在病床侧,过了许久,刚刚那名小护士才带着一名戴着文青眼镜的男人走进病房中。
护士见人来了,立刻凑上前恭敬道:「医生说高少主有些贫血,还有轻微脑震荡,但没有大碍,只要静养就行,若有需要,只要遵从医嘱行事便可即刻出院。」
男人举手投足间含着淡淡的优雅,只见他朝那护士微笑道:「好,谢谢,我跟他说一下话。」
「是。」护士答道,便立刻拉上小护士识相地离开了。
房门阖上,男人轻推鼻梁上的镜架,抱着臂回头,看向靠坐在床头的人。
高子禛冷冷地瞅着文雅的男人,那从眼底透出来的寒意几乎要把他穿透。
袁修大步踏到床边的椅子坐下,翘起脚淡然道:「禹琰说他忙,就不过来看你了。」
「本来也不用,又不是甚麽大病。」
「怎麽样?」
高子禛挑了下眉:「甚麽意思?」
「第一次对外人使用血,作何感想?」袁修问道,盯向身旁的人。
高子禛闻言一顿,冷笑道:「还可以,只是後续自控能力做的不太好,我会再加强这方面的训练。」
「那就好。」袁修轻颔首,用鼻尖b了下他的额头道:「身t怎麽样?」
「很好,刚也说过了不用太担心,正好今天休假,我下礼拜一就能正常回校上课了。」高子禛说着,又问道:「您是怎麽跟医院解释我的伤的?」
「说你摔下楼梯,差点把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好,我知道了。」高子禛淡然道:「那些屍t呢?」
「他姜家自己惹的祸就该自己处理。」袁修泰然道,g唇轻笑了下:「姜世铭也算识相,自己把自己留下的烂摊给处理了,不过观主目前对这件事态度依旧不甚明确,具t处分可能要等一阵子才会下来。」
「知道了。」高子禛轻声应道。
袁修得到高子禛漠然的应答,只是静静地盯着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容。
片刻,他才开口道:「怎麽?怨我们吗?」
「我怨甚麽?我还得感谢你们,肯让自己人出手帮我这个大忙。」高子禛笑道,可轻g的嘴角却藏着一抹y寒之意。
「……」袁修又观察了下他的表情,才再开口道:「他们不是不帮你,只是姜家带来的人不只那些,所以一时被拦在了外面。」
「我知道啊,您为甚麽要跟我解释这个?」
「因为看你好像不屑搭里我的样子,所以要跟你解释一下,免得你产生甚麽不必要的误会。」
「是吗?有这麽明显啊?」然而高子禛也不慌,只是恭敬答道:「您放心,在怎麽样我都不会违背我的原则,无论是对养我的还是照顾我的,我都会知恩图报,也会尽全力做好自己的角se、不让你们为难,所以还请您这回宽容一下我,这种情况以後绝对不会再发生了。」说着,脸上依旧顶着那副微笑:「如果大舅需要一个解释,我之後会亲自去找他道歉,绝不劳您费心。」
袁修看着眼前这名少年,他的身影逐渐和多年前的那个男孩相叠,当时自己曾是男孩的唯一支柱,可直至如今,原先他看着自己时眸中散发的那份光亮却早已消失殆尽。
……也好,反正本来就不是当亲的养着的。
这种结果,他甘之如饴。
「不用了,你的话我会亲口转述给焕的。外头我安排了人接送,你要是今天就能出院的话,记得先到观主那报告一下这次到底又是怎麽一回事。」袁修说着站起身,大步踱到门前道:「我走了。」
「您慢走。」高子禛颔首道。
再晃眼,房内已没了袁修的人影。
高子禛在床上坐着沉淀了下心情。
可正当他抓着点滴架要起身时,钱星星突然推着钱瞻、踏进了病房内。
「你们俩怎麽还在啊?」高子禛说笑着重新坐回床榻边,半倚着自己的点滴架道:「钱瞻,你这腿都打石膏了还敢乱跑啊?」
「只是伤了又不是废了,而且我这不还有私人豪车代步吗?」钱瞻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轮椅把手,又轻拍了下身旁钱星星的胳膊道:「别说我了,我家星儿想跟你说话,听一下吧。」
只见钱星星绷着一张脸,有些yu言又止的看了下高子禛。
高子禛见她半天挤不出一句话,便问道:「怎麽了?」
「对不起。」钱星星说着,不禁咽了口唾沫:「我……那个班导说了,你为了保护我们用禁术,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高子禛闻言垂眸沉默片刻,才答道:「他说我用了禁术吗?」
「嗯……」钱星星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高子禛的反应。
可高子禛只是轻笑道:「没事,你也没害了我甚麽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好险你有告诉我,不然你哥现在大概就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说着,他偷偷跟钱瞻使了个小眼se,嘴角漾起一抹笑意:「不管你求没求我,钱瞻是我哥们,我不会见si不救的。」
钱瞻听着,不知怎麽眼眶微润,向高子禛回了一笑道:「……谢谢,我钱瞻欠你一次。」
高子禛挑眉道:「那当然,以後一定会让你还这人情的。」说着,微微沉了下音se:「不过……我这次用的禁术,希望你们帮我保密,这不只是我希望,也是观主的意思,是为了整个东瀛的未来。」
钱星星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过来,闻言忙地点头道:「嗯,班导也说了这事要保密,谢谢你们肯信任我们,我和哥哥自幼受观主恩惠、又常受你照顾,绝不会恩将仇报。」
「嗯亨,虽然我们两个有时候做事没像你这麽能行吧,但口风还是很紧的,这点你就别担心了。」钱瞻说着拍了拍x脯,可不小的是拍太大力还怎麽的,不小心就咳了两下。
高子禛和钱星星见状吓了一下,却见钱瞻服着自己x口边咳着边从轮椅上坐起来,有些尴尬的笑道:「那甚麽……我是呛到口水,没事啊……」
钱星星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往钱瞻胳膊上轻捶了一拳,高子禛见状乐呵的在旁边看着,稍微享受了下这片刻的祥和。
……
金銮观中,议事厅。
这次风波,虽然地点控制在了巷道之间,但传出来的声音可是遮不住的,也是好险姜世铭是先有做好另一层防备,差遣了一堆自己的亲信随从出去把那些已经控制住的目击者给处理掉了。
不过虽然早有准备,他还是不免为那些杂事奔走了些时间,直到隔日才得闲、被金銮观观主程和弈喊过去做个交代。
不过这做交代前的头一件事,就是先跪到议事厅的主位面前,受他程和弈下了重手的一大巴掌。
程和弈冷冷地朝姜世铭脸上赏了一片响亮,然後又面不改se的背过手,往旁踱了两步,厉声道:「用这麽拙劣的手段谋害我东瀛的小军师,姜世铭,你这是胆子越来越肥了啊?」说着,他微微眯起了凌厉的眸光:「你姜氏和禹氏的恩怨我清楚,我也不指望你们两家能待彼此多恭敬,但就算你自私好了,可你怎麽也不想想,要是把子禛害si了,没他穷奇高氏我东瀛还怎麽培养灵师?」
可姜世铭却丝毫不肯低头,虽然膝上跪着,可y是挺直了腰板和程和弈大声道:「观主!姜某有个想法,还希望一会儿说了您能以公正的态度来思考我说的话,至於您听完我的话想对姜某下甚麽处置,悉听尊便!」
程和弈淡淡地瞅了他一眼,然後转身坐回主位上,抬手向他示意道:「好,你就说吧。」
姜世铭看着主位上气势沉稳的程和弈,悄悄咽了口唾沫。
「我姜世铭今天在这就把话说明白了!」姜世铭狠x1了一口气,扯开嗓道:「虽然需要解药,但我们明明可以继续让那些血统不纯的家伙们提供,也不是非要靠着他高子禛才能过活啊观主!」
「见识短浅。」程和弈冷声道:「且不说我东瀛灵师得以混沌血破他黑印束缚来激发jg神力,更还得以穷奇血抿去我混沌血余下的狂x,否则就会丧失人x彻底活成一头野兽,就单单论子禛的才能,那可b许多同辈要来的强多了,如此人才,不用岂不是可惜?」
「观主!可您难道忘了那穷奇是个甚麽鬼东西吗?!」姜世铭跪着向前往主位挪近了几分,他仰头激动的向程和弈说道:「我们东瀛四家,世世代代家族成员各留有特殊血脉,可您有没有想过,在这四种血里,哪一样是最具威胁x、最危险的?」
可程和弈依旧泰然道:「我们四家血脉各有用处,正是因为有这种不同,所以才能彼此相辅相成,造就千年前的那番大业。能有大成者必然不俗,你告诉我,你觉得这有甚麽哪个威胁x较强的问题吗?」
「观主啊,在您面前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四家血脉虽能相辅相成,但您细想啊,您程氏混沌血能使人沸血狂暴、jg神威力暴涨,而我姜家饕餮血仅能x1食人jg力神气,他禹氏檮杌血最多也不过是限制人jg神力发挥,可他高氏的穷奇血能g甚麽?那能控人心啊!」姜世铭越讲越激动,甚至还重重往地板上捶了几下道:「控人心!可催人心摩、杀人於无形!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没人会相信区区如此竟可致命!而且不只如此,他们那种驱使人狂傲的能力更是可恶!从前我们四家互相争夺主位,高氏虽然常常秉持中立、参与争权上位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那哪一回加入时不是ga0得处处腥风血雨、漫天横祸?而且还全都是用着我们三家的名头去做的!我们金銮观在史册上的名声,有不少根本就是给这该si的穷奇血ga0臭的!」
然而程和弈眸光骤冷,冷笑道:「所以,你就能把我们目前唯一正统穷奇血的传人ga0si,是吗?」
姜世铭闻言不禁打了个寒颤,可还是不si心的跪在那,继续劝服道:「虽然、虽然这回确实是我做过分了!但即便今天我这张老脸丢光了我也要说!观主您瞧瞧!在这种情况下,jg神力被我剥消到所剩无几、旁边还带着两个累赘,居然还有能耐把我两名随从b至如此地步!险些命丧当场!」说着,见程和弈眉头拧了一下,继续跪着上前道:「您想想,您让他开始练习c纵穷奇血才多长时间?若不是我姜世铭白活了这二十多年!就是他高氏穷奇血骇人了!」
「……」
「观主您相信我!您瞧那个r臭未乾的小孩刚练习这、这不过几年啊是不是?就能练到如此地步!连jg神力削弱至那种程度,都能发挥到如此出神入化!那可想他要是没了我的血束缚着,威力会有多强大?他今天能控制一个两个人,以後就能控制十人、百人、甚至上千上万人!那得是甚麽样的一种浩劫!」姜世铭急道:「是!您说他是人才我承认!可是人才不代表一定会为您所用啊观主!」
程和弈微愠,闻言大喝道:「放肆!」
姜世铭被他这一下又吓退了,乖乖跪回原位低头惴惴不安的等候发落。
只见程和弈从主位上站起身,凝眸道:「你如果真要让他一击毙命,大可以叫上你所有人手去堵他一个,以确保万无一失,可你却只让两个亲信去谋害穷奇高氏正统少主的x命。」说着,他走到姜世铭身侧,弯下腰在他耳边沉声道:「四大兽的血威力如何,你我皆一清二楚,即便你再怎麽错估子禛的实力,也不该是今天如此局面,你这般做为,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甚麽吗?」
「……!」姜世铭闻言轻轻震了一下,可到底还是豁出去了,始终坚持道:「那您又为甚麽老是这种捉0不清的态度?若不是您老是息事宁人我又何必这般试探您!」
「想获得我的支持?」可程和弈冷笑了下,厉声道:「姜世铭,我平时以为你只是想法多了点,可没想到你是真的异想天开,你知道你从刚刚到现在都犯了甚麽罪吗?」
姜世铭脸se发白,结巴道:「我、我……」
「以不当言词w辱本观主、意图杀害金銮观重臣、谋害东瀛贵族人士,这些种种已经够我把你杀头三回了,且依罪刑轻重,还分为五马分屍、枭首示众等等。」程和弈缓声道,把那几个骇人听闻的罪刑一字一字念得极其准确:「你就这麽不怕我降罪你吗?」
「人、人哪有不怕si的?可观主我说的句句在理啊!」姜世铭激动道,说到口沫横飞、几乎都要把自己舌根给露出来了:「我是针对姓高的没错,可我真不是针对禹氏,他娘姓禹怎麽了?反正本来也不是禹家亲生的,能有甚麽真感情?可重点是他高子禛姓高!他t内的那个是专门拿来祸害人的穷奇血啊!观主您不能忽视他的威胁啊!」
可程和弈脸se淡然,视线忽然迅速往那个一直藏在门外、闻言微动的影子略过一眼,然後不动声se的转回姜世铭身上。
「你下去吧,我不想再听你辩解了。」
「观主!」
「退下,不然别怪我不念旧情。」程和弈说道,大步回到主位坐下,将一手掩在面上,还朝他摆了摆手,似乎是彻底拒绝了姜世铭的进言。
「……」姜世铭见他没有意思再搭理自己,便抿了抿唇,从地上起身大动作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然後躬身从议事厅门口退了出去。
然而他刚退出门口就见到默默等在门边的高子禛,不知为何一肚子气闷上心头,便禁不住气往他脸上哼了一声,然後趾高气扬的离开议事厅前。
高子禛沉着脸朝他背影盯了几眼,这才接到门卫的指示推门而入。
只见程和弈从容的坐在主位上,表情丝毫没有方才那场争吵遗留下来的烦燥感。
「你怎麽来了啊?」程和弈说着,让下人往旁边拉了个椅子过来,抬手向高子禛招呼了下,微笑道:「来,先坐吧。」
高子禛大步上前坐下,向主位上那面带微笑的人恭敬道:「谢观主。」
「不是还有一日才出院吗?怎麽来了?」程和弈指了下高子禛头上的绷带圈,关心道:「怎麽样?医生怎麽说?身t状况还好吗?」
高子禛报告道:「就是有些小伤而已,不碍事的,让观主费心了。」
程和弈点了点头,可随之又重重叹了口气:「唉,你刚刚都听到了吧。」说着,见他眸光一顿有些意外的样子,便又道:「你姜叔就是那个x子,别多问,就是跟你大舅处不来才y找的藉口欺负你,不过关於你母亲的身分……」
程和弈说到一半,探问似的看向高子禛。
高子禛即刻答道:「之前大舅就告诉过我了,我知道母亲本姓方、是因为方家出了事才被禹家领养的,我也知道方祖是我亲表弟。」说着,向程和弈微微一笑:「说来我一直都没机会过来亲自向您道谢,我还记得当初就是因为您我们二人才能像现在这样相处的。」
「这没什麽,毕竟家人得聚在一起那才是家啊。」程和弈笑着摇了摇头:「你有跟小祖说过你们的关系吗?」
高子禛沉默片刻:「……没有。」说着,不禁苦笑道:「认我这个亲表哥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等如果哪一天他不小心发现事实的话,到那时我再解释吧,反正目前都已经各自入了不同族谱,就不要再给彼此添乱了。」
程和弈轻叹道:「想方家当年做出的贡献重大,最後遭遇如此结局,着实是可惜了。」
「方家为我东瀛犯险,最终为了替金銮观挡灾而毁於会盟之手,这便是si在战场上,也算si得其所了。」高子禛闻言正se道:「作为东瀛战士,不冤。」
程和弈注视着高子禛的神情,表情平淡看不出心绪。
片刻後,只听他轻声说道:「子禛,你要记住,我是你们的观主,在这个位置上,我有时候做事身不由己,但这并不代表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程和弈说着抬过视线,目光似乎穿透了议事厅的厚墙顶,远放到外头那偌大东瀛土地上:「兔si狗烹,如此劣行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但凡你真心向着我金銮观一点,我必报之以大礼,只要你一天肯认我这个观主,我就一天认你这个军师,而我东瀛战士但凡有半点意外,本观主必不会冷眼旁观。」
高子禛闻言,却是陷入一片沉默中,看着他不知在思忖些甚麽。
「我知道我现在说再多,也弥补不了你姜叔这些年来对你造成的伤害,而我目前也确实不能动他,毕竟东瀛还得靠着我们四家一同撑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我希望你们以和为贵,你也能多少让着你姜叔一点,把损害压到最低。」
高子禛微微抿起唇,垂下目光道:「……是,我明白了。」
「子禛,我知道这是委屈你了,但为了东瀛,我希望你能为忍下这口气。」程和弈轻叹道:「你往後要是有甚麽需要援助的地方,或是不方便和你大舅说的,也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尽力替你解决。」
「谢观主恩德,但我已经不是那个不通人情的孩子了,虽然不知道姜叔都跟您说了甚麽,但我这回会如此失控,只是因为我头一次使用血的力量,无法准确掌控才会造成反噬、表现出那种情绪过激的样子。」高子禛正se道,一字一句说的认真:「不以一己之利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我知道观主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难处,我也不想为了这点事情变成您眼中斤斤计较的小人,所以要是往後有任何需要,您照样尽管交代,毕竟在我心目中,您永远是我们东瀛的领袖,唯独这一点,绝对不会因为他人而有所改变。」
程和弈看着他嘴角轻提,笑道:「好,果然是我们东瀛的小军师。」说着,他招了招:「行了,先回去静养着吧,这两天练习就别做了,身t重要。」
高子禛微微一笑:「是。」
说着,便起身退了出去。
程和弈看着高子禛的背影消失在议事厅大门後,立刻歛起笑意、将手下招来,轻声交代道:「从现在开始,派人暗中跟着高少主,每日向我回报行径和来往人物,任何一点小细节都不要放过。」
「遵命。」那人低声道,颔首後立刻转身、跟着往议事厅外ch0u身离去。
高子禛刚侧身从金銮观大门挤了出来。
说是用「挤」的,正因为要掩人耳目,这大门不能设置的太明显,所以开口不仅是只一人可过,还用了个生锈的铁门封着、没有钥匙不得进出。
当前这个位於地底下的金銮观,是程家先祖在东征战後被赶回东瀛时匆匆建下的,用以藏身和一些宝贵的书画典籍,之後才慢慢拓展区域,直到如今变成这副模样。
至於那千年前国宝级的旧址……据说是被士兵在里头开了个庆功大宴,酒喝完没收拾,然後就意外一把火下去、彻夜给烧没了。
不过这些都是传言,毕竟按照金銮观的大小,那可不是一点酒水和星火就能一夜倾覆的地方,至於是不是有人恶意纵的火,如今若要考究,毕竟人事已非,也没什麽意义了。
而虽然从里头看着地大,可在地面上,它却是身处穷人街区包围中央,从空中俯瞰,就只是被周为建筑物包围的专门供奉中原大佛的小庙宇。
要进入的唯一方法,只有到小庙内至大佛像右侧龙柱,将下数第一、二个特制龙头嘴里的石珠子分别在齿列间挪动,直到对上相应的位置,大佛後面通往地下空间──也就是金銮观所在地──的密道才会打开。
虽然此法看似繁复不好使,但事实上只要是身为灵师且知情者便能轻松将这两个石珠挪到正确的位置上,至於没和灵师同来的画师就得费点工夫了,不过这也算是做成了一个排外的系统,外加还有两名自己人扮演的「庙祝」,能随时报告地面动向和危险,保密工作算是齐全了。
而且这里从来没有被人查过,也不知是程和弈刻意打点,还是贫民街区商住街道混乱、不易查检,或是那帮监察员个个都没闲功夫来翻查这些小地方。
总之,这里一直都很安全就是。
高子禛出来关好门,走在吵嚷的大街上。
这个贫民街区,虽然光看字面意思是用财力划分人种的地方,但事实上,这里只有身为东瀛人的贫民而已,而且这片地区的「义士」还特多,不过啊,通用原则却只有一个。
──不打不劫东瀛人。
换句话,只要是中原人踏进来,要麽巨额保护费缴到心疼再挨个两拳头出去,要麽被揍到t无完肤当畜牲踹出去,要麽有个可以保你的东瀛人把你拉出去。
其他逃脱的方法都不用想了,因为那些「义士」平常很闲,你要是没有拿以上三件事其中之一当解脱,「年纪较小的义士们」可以天天拿着一篮子人t排泄物倒在你家门口、顺便拿它画个下t器官介绍,而「年纪较大的义士们」还是喜欢动筋骨,三不五时在电线杆後跳出来把你拖进巷口、揍几拳够了後再把你重新丢回大街上。
当地的秩管局自然没有办法忽视来投诉的民众,可这种人底线极低、g甚麽要被抓起来关多久都不怕,甚至还能在入狱前往秩管员脸上吐口水、骂脏话,基本上秩管员已经对这些「义士」束手无策了,最後只能劝其他人尽量不要进到这个街区里来。
在东瀛,以街区流氓人口来说,东瀛人b中原人来的多,毕竟是主场。
然而这却并不表示其他地区的东瀛人都待见他们。
划分群已是人的本能,这并不限於异族之间。
有人认为这里是一方净土,也有人认为这里是一地耻辱,可对高子禛而言,这里的一切全都只能是「家」。
毕竟东瀛上有贵族四家相争暗算,这下面的人可不能再分了。
再分……就真的支离破碎了。
路上,高子禛和几个热情的人打了招呼,还被几名大妈大爷慰问了一下脑袋上绷带的伤,然後一路慢慢走到人手的街道,才拨了手中的电话出去。
电话没响几声,对头的人立刻接了,是周文渊的声音。
喂?怎麽打过来了?你从医院出来了吗?这麽快?
「嗯。」高子禛闻言笑道:「听说您在我睡着时来过啊?」
还睡着!你那是昏厥懂不懂昏厥!周文渊深x1了口气,不禁扶额道:你小子要是没事,现在就给我回家好好休息,过两天还得上课呢,要给你一个小少主准假可没那麽容易,你要是又倒进医院里了,信不信我周文渊扛也要把你扛过来上课!
「我知道了。」高子禛0着後脑笑道:「您现在有空吗?」
嗯,我在家,怎麽了?
「就想约您一起出来吃个饭呗。」
还约!我刚说过甚麽?你刚出院,先回家好好休……
可高子禛突然打断他,语调微沉道:「可我想和您聊聊。」
对方闻言沉默了片刻。
高子禛心底突然有些不安起来,却听周文渊又问道:你现在人在哪?有车搭吗?
「没有,我在贫民街区,已经先让司机回去了。」
刚见完观主?
「嗯。」
行,那你去街区口等我,我开车过去接你。周文渊说道,一边从沙发上起身活动了下酸疼的腰背,他光着膀子,身上全都是一青一紫的瘀伤。
高子禛疑道:「做甚麽?」
吃饭啊,不是要吃饭吗?周文渊说着穿起衬衫盖住那些伤处,铳电话里的人笑道:老周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高子禛闻言,半信半疑的答应後接着便挂了电话。
直到他在街口搭上周文渊的车,两人驱车来到市区中後,他从车上下来,抬头、看向眼前大大的扛bang招牌。
上头写着四个大字。
──米记粥店。
高子禛指着店面,转头眼神哀怨地向刚从车上下来、撑着腰兴致昂昂的周文渊蹙眉道:「这就是你说……好吃的?」
「别看他小小一家,这可是我从小最ai吃的粥店!」周文渊笑道,拍着高子禛的肩就把他往店里一路推着进去:「平时都没人能过来陪我一起吃,你们年轻人的口味又特别奇怪,这不刚好你病了吗?来陪我吃粥多好啊!来来来,进去吧!」
「……」
好想吃海鲜火锅啊……
可毕竟自己有伤在身,也没什麽里由辩驳,只能顺着周文渊进了店,看他和老板娘寒暄了一翻後,两人找了一个角落靠窗的空位坐下,各自点了碗皮蛋瘦r0u粥和海鲜粥。
高子禛提起那个看起来颇具质感的陶瓷汤匙放入碗里的粥糊中,犹豫片刻,才捞起一勺送进嘴巴里。
不想这一嚼,本来微微促起的眉头悄悄转了个角度,高子禛眉梢微翘,开始一勺又一勺的捧着碗吃了起来。
周文渊看他吃的挺香,忍不住朝他调侃道:「还不错吃吧?」
高子禛闻言立刻放慢手里扒粥的速度,有些尴尬的别开眼道:「……还行。」可慢着慢着,总会不由自主又吃回原本狼吞虎咽的样子。
周文渊笑笑看着他,低头吃起了自己碗里的r0u粥,而高子禛吃着忽然想到甚麽,便吞下嘴里的粥稀问道:「对了,您身t还好吗?」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高子禛有些尴尬道:「因为那甚麽,我印象中当时好像揍了您很多拳……」
周文渊一派自然道:「没事!你那甚麽手劲,软趴趴根本没感觉。」
高子禛眉头微蹙,只是轻应一声、低下头去翻搅着碗里的粥,可目光时不时往周文渊脸上放过去。
他记得自己平时手劲都很大的啊?毕竟东瀛情报员培育的时候都是往si里打的、能怎麽狠就怎麽狠,换句话说没,有ga0甚麽花拳绣腿,都是真打真用力的那种。
可看起来好像真没样的样子,那就真的是……没事吧?
「您没事就好,我就怕误伤了您。」高子禛说道,心里跟着暗自决心得把自我情绪控制方面的能力好好练一练了。
「放心吧,我怎麽也是有稍微练过的。」周文渊笑道,说着压低了声音:「对了,今天去和观主说得怎麽样?这回准备要怎麽处理?」
高子禛闻言,垂下眸光,有些不安的拨弄起手上的汤匙。
「老师,观主他……」高子禛说着一顿,抿了抿唇才续道:「应该是需要我的,对吧?」
「傻小子想甚麽呢?且不说同为东瀛遗族自会相互照应,观主如果不需要你,还会这麽培养你、这麽照顾你吗?」
「……」
周文渊见他不应,挑眉道:「怎麽?观主是跟你说了甚麽吗?」
「不,观主到没说甚麽。」高子禛说着,用指尖轻轻摩搓起了手上的汤匙柄:「只是我去议事厅的时後,刚好碰见姜世铭跟观主的谈话,我就……在门外听了一下。」
「那他们说甚麽了?」
「姜世铭说我很危险,可能会给东瀛带来危险,我知道他本来就对我有成见,但仔细听他讲的那些理由,其实……不无道理。」高子禛说着,轻轻咽了口唾沫:「毕竟我能造成的影响确实跟其他三家不一样,掌控jg神力和掌控人心确实不是一个层级上的,我、我怕观主他其实……」
周文渊看着高子禛突然紧绷起来的神se,不禁想到昨日午後的那场灾难。
当时高子禛差一点就把那人给杀了,虽然在别人看来他的行径十分恐怖,但在周文渊眼里,他看得更多的是高子禛使用完「血」後,那副想把自己直接撞si的模样。
他虽然知情,但并不是很懂四大兽血ye的作用如何,毕竟他连灵师都做不得,基本上只能从事最外围的工作、无法接触核心任务,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接受和混沌血的沸血後始终冲不破麒君印的束缚,最後只能被排出灵师之列,前去接受中原人的归化流程。
不过高子禛当时的表情上,明显是很痛苦的。
可想他平时自我训练时那都是承受着什麽样的东西,更别说隔天还得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学校见人。
周文渊见他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便打断道:「子禛,你是不是想助观主一臂之力?」
高子禛颔首道:「是。」
「那你有没有二心?想没想过篡位?」
高子禛闻言心头一紧,忙道:「不曾!以後也绝不会有。」
「那这样就好了。」
「可……」
「既然已经选择在观主身上投注心血了,那你在这里猜测再多都没用。」周文渊正se道:「自古为君王者多善猜忌,你如果真担心的话,那你该做的是如何做出自己没有二心的表现,而不是在这想多了,然後回去办起事来开始变得畏怯不敢出手,就说以你的x格,要是哪天突然在观主面前藏拙,反而会激起他的怀疑。」
高子禛蹙眉思忖了一下,犹豫道:「……那我就继续像现在这样吗?」
「你只要记住,无论如何要对观主坦然,再来得向自己的手下适时装个怂,这样就行了。」周文渊语重心长道:「摇尾巴的忠臣si不了,秀才学的忠臣可能si不了,而招揽势力的忠臣一般要si都si挺惨的,但是总归一句,只要没那个心就不会做那种事,你可以有所防备,可追根究底问心无愧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观主他是名良主,绝对不是个会无缘无故残害忠良的人。」
「是……吗?」高子禛喃喃道,又低头尝起了手上的粥品,不过这回苍白的脸se好了许多。
高子禛和周文渊吃完粥,周文渊便坚持载着他返家了。
回到家中,不出所料,禹琰果然不在。
高子禛往房间里丢下那个已经被洗到乾乾净净的书包,高子禛从医院走时发现里头的y壳书已经不翼而飞,估计是袁修发现有渗血还是怎麽的,便拿去处理掉了。
……看来是要被图书馆阿姨骂了。
高子禛稍微冲了个澡,换身衣服後直接躺到床上,一沾上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直到太yan都快从天边落下,他才被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吵醒。
高子禛搓着刚睡醒的脸走到玄关,一开门低头便看到小祖背着他的大书包站在门外,仰头眼神亮晶晶的盯着自己看。
高子禛忙轻推着他的背将他揽进门中,边问道:「你怎麽来了?」
「司机叔叔载我来的!」小祖大步走到客厅,将自己的书包放在每回专属的位置上,笑道:「观主说让我今天过来和你一起住!」
高子禛阖上门走到客厅桌边,在小祖身旁坐下,喃喃道:「……是吗。」
小祖闻声向他歪头疑道:「怎麽了?哥哥不高兴吗?」
「没有。」高子禛笑道:「你今天想玩甚麽?哥哥都陪你。」
「我……」
咕噜噜噜──!
小子刚要回答,肚子里就发出了一串抗议的声音,害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冲高子禛笑道:「嘿嘿。」
高子禛唇角轻提,轻呼了口气从桌前起身,边卷着袖子边往厨房去道:「想吃甚麽?饭还面?」
「饭!有玉米粒还有r0u丝的那个!」
「好。」高子禛微笑道,便打开冰箱在流理台前忙活了起来。
也许观主送小祖过来……可能也是不希望自己想太多吧?
高子禛这麽想着,稍微放下了沉重的心思。
同一时间,金銮观议事厅旁,程和弈私人单间。
「如何?」程和弈问道。
一名男人正坐在他身旁,答道:「高少主一离开便先去找了周文渊,两人去吃了个饭,然後他就被周文渊送回家了。」
「知道两人间有甚麽对话吗?」
「抱歉观主,我们的人实在听不清。」
「无妨。」程和弈说着,抬手将一缕jg神力从自己眉心间ch0u出来,在两指尖凝成一颗晶莹的光球,往男人手中递过去:「立刻跟周文渊接触,将这个安置到他身上。」
男人双手接下浮动的光球,疑道:「您不监视高少主吗?」
「不,只要周文渊就好。」程和弈轻声道:「对了,今日你追过去告知姜世铭後我的打算後,他反应如何?」
就在今早,姜世铭气冲冲地从议事厅离开後,刚走到机关出口、要顺着上去时,便突然被男人给拦了下来。
「姜大人,观主请您留步。」男人低声说道。
姜世铭听他语气、jg神瞬间绷紧,便跟着小声道:「华先生?你有甚麽要事交代吗?」
「观主要我给您传句话……」华宏天说着,轻轻招手让姜世铭靠近,小声同他咬起了耳朵来。
而姜世铭听着,脸se从原先的紧绷慢慢转变为疑惑,最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意外。
华宏天说完,当即面se平淡地从他耳边退下,只见姜世铭yu言又止,抱着臂有些躁动的往左右踱了几步,又小心翼翼地向随从再三确认道:「这是真的吗?观主当真是这麽想?你没有听岔?」
「是,这确实是观主的意思。」华宏天沉声道:「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一蹴即就的,要是现在就处理掉的话得不偿失,所以观主希望您稍安勿躁,往後请不要再ga0这种动作了。」
「那好……好。」姜世铭一脸难掩高兴地回道:「观主果然英明,放心吧,我姜世铭绝对会安分地等着那一天到来。」
「那就有劳了。」华宏天淡然道,恭敬的颔了下首:「姜大人慢走。」
姜世铭连连点了好几下头,脸上的笑意不禁越来越猖狂,随之转身、在华宏天的目送之下往出口离去。
「姜大人看起来很满意您的做法。」华宏天答道。
「好。」程和弈满意的点了下头,随即正se道:「先把其他事情推一推,周文渊的事情,现在就先去办吧,尽快。」
「是。」华宏天答道,便起身推门而出、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中。
即便是夏日,夜间的海侧亦颇有几分凉意,高子禛额头上的绷带早已换成了块方型薄棉遮住伤处,他ch0u身翻下石围篱、踩在港口的石阶上,他双手cha着口袋、顶着穹顶上闪烁的星点,沿着海岸线缓步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他来到一处突堤的入口。
一个满嘴络腮胡、戴着斗笠蓑衣,t型却略显消瘦的大爷和往常一样坐在突堤侧上,他与那街边的水泥楼房显得格格不入,可又与这寂寥的夜se唤起了几分共鸣,大爷身右搁着个大鱼篓,左手上握着那把永远吊不上鱼的长竿,鱼线拉着无饵的钩子垂进海平面,看不清那粼粼波光之下的模样。
高子禛上前坐到大爷身旁,抱着膝一脚垂在海面上,那脚面下方隐约可见闪烁起的那片似有若无的萤光,他侧眸看向身旁的大爷,笑问道:「您今日成果如何?」
大爷视线始终盯在自己的钩饵上,用略带沧桑的低嗓答道:「尚可。」
「尚可何如?」
「有或没有。」
「篓中无鱼,是无。」
「错。」
「钩上有鱼,是有。」
「对一半。」
「晚辈鲁莽,猜是钓,但……」高子禛神秘兮兮的笑道:「非钓鱼。」
大爷向少年脸上头去一道莫测的视线,轻笑道:「过了过了,进去吧。」
倏然间,萤光消散,高子禛脚下的海水如陷入深渊般骤然退去,海水卷成一个巨型的漩涡通道,通道底部隐约浮现出几分摇曳的烛光。
「谢谢大爷。」高子禛从书包里抓出一包瓜子靠放到大爷的鱼篓旁,微笑道:「看您吃的喜欢,下回来再给您带一包。」说着,便用手轻轻往坐下一推,抓紧书包让自己坠入了那个通道中。
少年的身影逐渐缩小、消失在海水的碧蓝之中,通道随之闭合,突堤边恢复了原先的夜阑人静,大爷笑了笑,用膝盖和脚後的突堤抵住手中鱼杆,侧过身伸出左手、往鱼篓旁的那包瓜子抓了过去。
这一侧身,盖在蓑衣下的手露了出来,可那本该是右手在的地方,却只剩下片截肢後的断面。
然而当月光再映上伸出的左手背,却见那玉手纤纤,并非是如粗汉一般皮糙r0u厚、满布茧纹,只见大爷将瓜子包装拿到膝头夹着、单手撕开袋口,探指伸进袋口捏起几颗瓜子,就这麽对着一片海景欢快地嗑了起来。
高子禛一路下坠,失重感包覆着他的五观六感,然而那张俊颜上却不带任何惧se,只见一瞬,他突然穿过脚下那片模糊不清的景se,令人匪夷地稳稳站上了地面。
洞口烛火摇曳,身後通道口如同蒸散的水气从洞口消散,一步向前过去,便进入了那足有三层之高的海底洞窟,洞窟内仅只墙高一尺的地方有烛火照明,窟顶一片y暗、看起来透着森森冷意。
高子禛一路走进窟内,来到一间带有火把的拱门前,他大步进去,环顾左右,其书架环壁绕柱而建,藏书万卷无数、分门别类依次排列,堪称墨香浓厚,他走着绕过书架,一路来到中央的大桌前,周文渊坐在那、手边堆着古籍,正垂眸视线专注的紧盯着手上的作业。
只见周文渊微微屏住呼x1拿捏力度,一手轻拉、一手用平扁的细bang小心地揭开每一片严重毁损的纸页,终於费尽万苦拨下的纸页犹如薄膜蝉翼,似乎只要轻碰一下就能随风逝去。
他拿起旁边那早早准备妥当、颜se纹理一致的补纸填上破损的地方,提起软刷沾上稀稠合适的糨糊沾了上去、均匀抹平,再把多余的纸张小心裁去,最後搁下软刷时轻呼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这份看似简单的作业。
高子禛没有惊动他,只是默默地绕到他身後,盯着他每一个细致入微的动作,看他如何一步步将手中的古图文从残败的边缘拯救回来,随然原先上头那些神随的痕迹早已消失殆尽,但那图腾仍是因此再次於人前鲜活了起来。
等周文渊将修补好的纸页晾到一旁後,高子禛才从背後出声道:「老周,这麽早就来了啊?」
周文渊闻声被他惊了一下,回头见高子禛笑咪咪地绕回桌前便道:「当然,早点来早点开工,要是幸运的话我今晚就能把这本处理完晾起来,隔个几天再来穿线。」说着,指了下一旁还未处理完的纸页。
「那您今天要讲甚麽?」
「今天不是我上课,主要是让华先生引导你们熟悉一下自己纹灵的攻击方式,然後你的话还得再试着召唤一下穷奇。」周文渊抬眉道,又拿起工具继续拨起手上古籍的页面来:「今天我就是来旁观的,等休息时间再出去给你们讲讲程莹大人的ai情史。」
「居然还有ai情史啊?」高子禛一副八卦道:「狗血吗?」
周文渊白了他一眼:「能不能有点文化,那是凄美。」
「好嘛,知道了。」高子禛吐了吐舌道:「那我先去找华叔。」
周文渊闻言,抬手向他应声做别後,便低头专心处理回那纸残页去了。
高子禛一路从书库出来,来到宽阔的广场。
一名男人正在白板架上钩勒着人t的图样,上头用点和线分别标着每个部位的名称和一些琐碎的注记,尤其是头部的位置,虽然只有一个被称作「jg神中枢」的名,可那密密麻麻的标注却直接表示了那在整个过程中的重要地位──毕竟是灵师纹灵行动的根源。
华宏天见高子禛默默站在自己身旁盯着瞧,便道:「子禛来啦。」
「华叔好。」高子禛答道,说着往他手边桌上的资料望了一眼:「那个,穷奇画在……」
「不着急,你先留点力气跟着大家一起练习,那等等结束後再说。」
「是。」高子禛答道,便往旁边广场四周兜转去了。
不稍片刻,一个身影从入口处直直冲了过来。
高子禛抬头一看,只见姜恒人笑嘻嘻扑上前、张臂搭在了他肩膀上。
「小恒!子禛!」
远处,禹清灵也喊着过来边向两人招了招手,待她走近,高子禛挑眉问道:「你今天不是有事吗?怎麽来了?」
禹清灵笑着凑近两人耳边,避开还在那对着白板振笔疾书的华宏天小声道:「本来当然有事,但这不听说今天是g架课吗?那我当然得来捧捧场了!可不会放过能正大光明揍那臭小子的机会啊。」
高子禛闻言玩笑似的挑了下眉,也没说破,但三人倒是心有灵犀,脸上露出不约而同扬起一抹坏笑。
期间,高子禛见到姜家大小姐姜芸也跟着出现在广场入口处,两人隔空对视时礼貌x地打了下招呼,便见姜芸转头独自一人往广场边上放下书包,转而从包里拿出一本书,边端着看、边往广场周围来回踱起了步来。
而三人打闹片刻,入口处那又来了一人。
那是名身型瘦长却气势熊熊的少年,他身後跟着名仆从、大摇大摆地朝几人走了过来。
禹清灵立刻拢上二人的肩头,唇角轻提悄声说道:「老娘的沙包袋来了。」
姜恒闻言禁不住笑嘴角扬起,可高子禛却是面se微冷、默默别开了目光。
「华叔。」程城先是到华宏天跟前打了个招呼,然後立刻折返回三人身边,冲着高子禛抱臂蹙眉道:「你小子怎麽也来了啊?」
话音落下,气氛一瞬剑拔弩张,高子禛眉头轻抬道:「我不能来吗?」
「切。」程城啧了下嘴,往自己脑壳上敲了敲揶揄道:「我为甚麽会这麽问你难道不清楚吗?这不是听说你脑子才刚刚受过重伤吗?放心好了,我今天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这就不用程大少爷费心了。」高子禛冷笑道,刻意往程城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我就算脑子真的坏了用不了,就凭眼前这情况也很难输啊。」
程城顿了片刻,意识到他这话甚麽意思立刻拧眉怒道:「自大的家伙!」
「彼此彼此。」高子禛冷声道,别开视线不想再去理会他。
然而程城眸光微狭,先是冲他撇嘴冷笑一声,然後目光不屑地削向正挂在高子禛身侧的姜恒道:「呵,对了,我说姜小少爷啊,你也不用在这惺惺作态吧?谁不知道高子禛的伤就是你那老爹ga0出来的?姜家人天天到我爸跟前叫嚷这叫嚷那、害得我们耳根子不清静,现在到好,还在这像没事人一副跟受害者称兄道弟的模样。怎麽?你爸自己成功不了,这是叫你这哑巴儿子来替他伺机下手的吗?」
姜恒闻言浑身一僵,虽然两眼狠狠地瞪在程城身上,可抱着高子禛胳膊的手却悄悄地退了下来。
「还有你啊禹清灵,姜小少爷这哑巴的毛病是被谁害出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你们禹家就会把过错推到高子禛身上,落得你们一身轻是吧?」程城说着,视线冷冷地朝禹清灵脸上扫了过去:「你们这帮人我真是看着恶心,嘴上说是同伴事实上利用对方的手段一个b一个还y险。」说着,他又将恶寒的视线甩向两人之间的高子禛:「还有啊,让人利用完後还乐呵呵的替人家数自己身上被划了几道伤,真他妈是一群神经病……」
高子禛眉头微蹙,低声喝道:「程城,说话留点余地。」
「怎麽?自己糟糕还不让说了?」程城白了高子禛一眼道:「他们愿打你愿挨,也不过就是一伪君子而已,装甚麽清高。」
禹清灵听着脸se越来越差,最後实在气不打一处来,便要冲上前骂道:「你……!」
可高子禛只是从旁默默出手,把她拦在了原地。
禹清灵不解地扭头瞪了高子禛一眼,然而程城见状却是朝三人冷笑几声,不屑的cha着口袋往旁边走开了。
禹清灵忿忿地拨下高子禛阻拦的手:「子禛!你不会真的相信他讲……!」
「我有眼睛,事实到底如何我自己心里明白。」高子禛音se略沉,脸上却带着微笑道:「我胃有点不太舒服,先去喝个水,你们也休息一下吧,等等还要训练呢。」说着,便从两人之间ch0u身往角落的空地处闪了过去。
等到後来人陆陆续续的都到齐了,除了东瀛四家的少爷小姐,还有其他金銮观重臣子nv,华宏天让众人坐在广场上,自己拉了那块满是笔迹和图绘的白板开始讲解了起来。
高子禛方才在分座位时被推到了最前面的位置上,此刻正面对华宏天坐着,不过华宏天自然也知道这些小萝卜头的心思,就故意不点面前的高子禛答话,除非其他人真的答不出来的话才会点他开口解围。
此刻,高子禛坐在座位上,照着华宏天的指示熟练地将自己的纹灵召唤出来,刚开始是只蜷缩着身子的小鱼宝宝,湛蓝se的波光在掌周流转,而它的t型也在他手上逐渐扩大,逐渐长成一只灵动活泼的小蓝鲸。
他摆手和小蓝鲸拍着鱼鳍打打闹闹,直到打无聊後,才转头过去看坐在自己身後的姜恒。
姜恒一般几乎不在人前开口,吃饭的时候也只会微微张开嘴,然而此刻他却大张着嘴将自己的舌头稍稍吐出来压在牙上,将舌面上那片带着棘藤的黑se玫瑰图腾展露无疑。
含ba0的玫瑰随着刺棘藤从他嘴中绽放,然而这刚要脱离出来,却不知为何直接卡在了姜恒的嘴上,像极了他嘴里叼着一朵娇yanyu滴的黑玫瑰。
姜恒面露无奈,只能再收起纹灵重新把那朵花「吃」回去,视线刚从玫瑰和棘刺的遮盖中逃出来,便见到一颗浑圆的蓝脑袋在他面前活泼地晃来晃去。
姜恒笑了笑,伸手直接将小蓝鲸抱进自己怀里用脸颊一顿糊蹭乱蹭,小蓝鲸被抱得太紧只能乱甩着鱼尾挣扎,竭尽所能地向高子禛投去求助的讯息,奈何自家主人却办点搭救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恶劣地跟着往小蓝鲸脸颊上玩着连戳了好几下。
玩够後,高子禛从姜恒怀中将小蓝鲸揽回身旁,正了正se开口问道:「小恒,话说你要不要试试看,先把你的黑玫瑰想成是个会动的东西。」言毕,见姜恒闻言蹙了下眉一脸不解的样子,又道:「就是……华叔他有跟我说过,纹灵如果是动物的会b较好施展,因为人潜意识里本来就b较容易认为动物是天生可以动作的,但si物和植物却不是,像是植物会因为动作时间长而且不明显,自然就容易被人认为是不会动的东西。所以我觉得,你要事先把根本问题理解清楚了,c作起来应该会容易一些。」
说着,只见姜恒又重新张开嘴、露出舌面,jg神力又开始往图腾上盘旋。
可没过一会,那纹灵虽然是出来了,可跟刚刚一样,那个根部依旧卡在舌面的图腾上,而姜恒只好再无奈地把自己的纹灵收了回去。
就在两人苦恼之际,华宏天弯下身往两人中间凑了过来。
小蓝鲸被这突然凑过来的庞然巨物吓得滚回高子禛怀里,高子禛连忙抱住慌乱的小蓝鲸伸手往他脑袋上安抚着,边看向面se严正的华宏天。
「小恒,你想想我刚刚说过的,植物有藤会爬、有枝枒会生、有j会伸会长,就连花开的时候都会有绽放的那个动作。」华宏天用缓慢的语调引导道:「植物并非不动,那些生长的轨迹都是他们会动的证明,试试看,试着将你的玫瑰变成你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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