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8)
李川泽站在楼梯口的si角静静地听着，随後走回卧室，大约半小时後，他才下楼。
李峰吓了一跳，路灯昏暗的光线从外面透过落地窗照进来，他定睛一看，发现是李川泽。
「好吧。」李峰叹了口气，微微颔首，「既然你这麽说了，那我就在这里洗。不过，你真的要赶快睡觉，这样明天上学才有jg神。」
李峰明明说过自己不是外人，是他的弟弟，他永远是自己的哥哥。
「没关系。」李川泽睁着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他，「你在这里洗吧，不会吵到我的。」
李川泽早就习惯了，他自己去冰箱拿了两颗j蛋煎熟，烤了两片吐司，站在炉台边吃完後，洗乾净锅子，也出门去上学了。
李峰没有继续听林婉说话，他毫不犹豫直接走向门口，匆忙换上步鞋。
林婉很早就要让李川泽住家里最小的那间房间，偏偏李峰不让，非要让李川泽和他一起睡同一间房间，在知道李峰终於和李川泽分房睡之後，她夸李峰终於长大了，晓得防范家里的那个外人了。
厨房里，林婉已经把早餐都收拾了，没留半点给他。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李川泽又抱着他的手臂睡了，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惊恐的瞬间，他想躲开，可身t却彷佛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但他什麽都听不见，什麽都感觉不到，唯一在他脑海中回响的，是林婉那句李川泽出车祸进医院。
没多久，李峰再次被热醒。
「妈妈，小泽呢？」李峰下楼一看见林婉就问道。
李川泽盯着那扇被打开又重新关上的门，眼神y鸷。
「你怎麽那麽晚才回来。」李川泽蓦然开口，「你今天足足晚了两小时又三分钟。」
李川泽这才松开手，缓缓地点了点头。
强烈的撞击力道将李川泽撞飞了出去，整个身t在空中翻滚了一道抛物线，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确定？是因为我平常回来都是去客房洗的，你才没感觉到吵。」李峰微微弯腰帮他拉上被子，「睡吧。」
李峰晚上回到家，打开李川泽的房间，却发现空无一人。
他轻轻ch0u出自己的手臂，稍微调低空调温度，翻过身面向墙壁继续睡了过去。
「小孩子要早睡早起，身t才会好，赶快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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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泽，我觉得我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你也需要自己的，所以我搬到隔壁房间去住，你就不用移了，我移就好。」
「奇怪了，平常我下课回来，你都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怎麽今天这麽反常一个人坐在乌漆抹黑的客厅里。」李峰双手cha腰，「好了，快睡吧，我去客房的浴室洗澡，不然我怕水声吵到你。」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李川泽睁开眼，在黑暗中望向李峰的侧脸，凝视片刻，他才重新闭眼睡了过去。
司机急忙踩下煞车，但速度实在太快，轮胎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也没能及时煞住。
李峰心想自己总不能说是因为他睡相太差吧，会伤到小孩子心灵的。
「小泽真乖。」李峰伸手0了0他的头，「快睡吧，我回房间了。」
他随便吃了几口早餐就出门上学了。
无奈李峰只能再调低几度空调，又将李川泽的手从身上拿开，往墙壁的方向挪了挪，缩在墙角睡去。
半晌，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李川泽躺在床上，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盯着天花板。
只是几乎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李峰忍无可忍，终於在一天晚上和李川泽提出自己要搬到隔壁房间去睡。
「还在观察中。」林婉继续手中的动作，「昨天去医院给他交钱，花了不少呢，真是个赔钱货，走个路也能被车撞……」
李成东和林婉早已睡下，他们放轻脚步走到三楼，李峰推着李川泽躺到床上，李川泽任由他推着自己肩膀，顺从地在床上躺下。
李川泽躺在地上，他感觉到肌肤上传来一阵温热的sh意，应该是血。
李川泽像无尾熊一样，从後背抱着他，一手搭在他腰上。
「什麽？！」李峰震惊，「情况怎麽样？」
周围的行人惊叫着围了过来，有人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有人冲上前查看他的状况。
「李峰！你去哪？你早餐还没吃呢！」林婉从厨房追了出来大声质问，「你要去医院找李川泽？」
李峰是被热醒的。
李川泽在脑海里不断重复这句话，没注意一辆汽车正急速向他驶来。
李峰r0u了r0u自己的手腕，笑着拍了拍李川泽的肩膀，然後走进浴室。
「小泽……？」他换上拖鞋，走到墙边打开电灯，「都这个时间了，怎麽还坐在这里？也不开个灯。」
李川泽沉默下来，他跟在李峰身後上楼。
说完，他「砰」一声关上门，将林婉的声音隔绝在门後。
李峰的手搭在门把上，半开着门，头也不回道：「妈妈，我突然想到今天要提早一点到校，早餐我自己会处理的。」
李峰心跳如鼓，脑中只想着赶紧见到李川泽，看看他伤势如何。
他今天等了许久都不见李峰回来，他不知道李峰的补习班在哪里，他能去哪里找他，所以只能枯坐在客厅等李峰回来。
林婉将吐司放进烤箱，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幸灾乐祸：「他出车祸进医院了。」
他踩着自行车，快速往离家里最近的医院骑去。
他有些疑惑，正想去问林婉，但看见他们卧室已经熄灯，应该是早就睡下了，於是只能作罢。
「叭――叭――！」刺耳的喇叭声在他的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砰！」
「你在这洗，不会吵到我。」李川泽直直地盯着李峰，眼神里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直起身，正要往外走，手腕却被捉住，力道出奇地紧。
「就是因为我们渐渐长大，都会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呀！」李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我已经都把东西搬完了，那个衣柜你就都可以放你的衣服，不用跟我分一半了。」
李川泽背对着李峰站在床边，他盯着床里边空出的位置，沉默片刻，缓缓问道：「为什麽？」
他不知道李川泽为什麽会出车祸，也不知道他的伤势有多严重，想到李川泽在病床上痛苦的模样，李峰的心像被揪紧了一样，x口发闷。
他不需要什麽父母的关ai，他只要有李峰就够了。
但李峰为什麽要听林婉的话，跟他分开睡？
李峰心中莫名不安起来，他拍拍x口安慰自己，让自己别胡思乱想，或许李川泽等等就回来了呢。
李峰擦乾头发後，关掉小夜灯，轻手轻脚爬上了床。
可是直到隔天早上，也不见李川泽的身影。
李峰感觉到手腕上那gu不容抗拒的力道，他低下头，对上李川泽那双漆黑的眼睛。
他恨自己昨晚为什麽没去找李川泽，为什麽没有及时发现他出事了。
李峰心虚地没敢再说话，其实他把最大的客卧给李川泽住了，幸好林婉没发现。
其实李峰不知道的是，李川泽每次都是装睡，他都是等到李峰弄好躺到床上，听到李峰均匀的呼x1声後才能入睡。
他感到无b的剧痛从身t的各部位传来，彷佛每一根骨头都被震碎了一样。
「嗯，我们作息也不一样，这样我才不用总是要轻手轻脚怕吵到你，你的睡眠品质也能提升……」
李峰失笑，「你又知道了？还两小时又三分钟。好了好了，快点回房间睡觉。」
「我知道了。」李川泽忽然开口，抬起头笑着说：「这样你也轻松一点。」
李川泽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没去注意有无来车便走到了马路上，转头一看，车子几乎已经贴到了他的身前。
所以李峰是不喜欢他、讨厌他了吗？
眼前蔚蓝的天空变得模糊，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前，他心想：「就这麽si掉吧，也算是解脱，本来我就不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李川泽低着头，慢慢转身，「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