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荒原上的血星与黑s月亮(1/3)

    一直关注战况的博士应该才摆平了c控系统,可控制火车逆行了,而且速度愈来愈快。

    马贼这辈子再怎样想,也应该没想到追着火车pgu跑也能被撞。

    枪手根本来不及驶走或跳车。

    轰———!

    三秒後,火车尾与吉普车就相撞,炸出轰天巨响,路轨在震荡、碎石在乱跳。

    冬应被颠得整个人飞离车顶,摔下去时只来得及一手抓住车顶侧边的栏杆!他被抛出车外,似一个娃娃吊饰般被抛上、摔下,垂挂的身t不断撞击车身。

    陆上最快也最大的怪物狠狠撞飞了吉普车。车子如螳臂挡车,又似被一脚踢开的鍚罐,毫无还击之力地被撞翻,翻滚一圈後跌在路轨旁,车底朝天。

    吱———

    火车的惯x太大,博士煞车煞得轮子磨出火花来了,还是一直向後冲。

    冬应一手sisi抓着栏杆,身t左摇右摆,另一只手根本无法抓上去。

    此时,冬应不禁羡慕起阿默那握力强劲的义肢。

    冬应无法摆出任何保护姿势,一旦在这速度被抛下去,恐会摔断脖子。

    火车後退到阿默被抛下的位置才肯稍缓。阿默那张惊恐的脸在冬应眼中一闪而过,要是两人调换,冬应可能会觉得此情此景很好笑。

    冬应的手再支撑不了多久。他看见阿默立即跑起来,追着火车跟他而去。

    吱嘎————

    冬应的手被扯断的前一秒,火车终於停下了,整辆车像被电击般震荡不已。

    阿默刚好赶到,举高双手握着他的腰,让冬应可以松手,脚踏实地。

    「你没事吧?还行吗?有哪里受伤吗?」

    冬应甩甩手,感觉并无大碍便点头。阿默的头一摆,颐指前方那辆翻倒的吉普车。

    虽然他们不会再在此区停车,但至少要让马贼们受行动不便的重伤,若不重创马贼恐怕难收威吓之效,无法对其野望斩草除根。

    阿默把冬应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没对其手臂的擦伤发表意见,只确认了他俩都没有任何武器在身。

    这可不行。

    阿默耸耸肩,从容拆走义肢,右手像拿粗棍般拿着它。

    他的义肢主要由微晶格金属所制,其构造接近人骨,不同之处是中空多孔构造的排列不是随机的,而是整齐排列。简单来说,很轻,但极y。

    被火车撞飞的吉普车损毁惨烈,车头盖折曲成三折、挡风玻璃碎裂,车身也多处下陷。

    大小碎玻璃片飞散一地,部分cha在两名马贼身上。

    驾驶座的马贼被夹在軚盘与座椅之间,人t被压成原先厚度的一半,軚盘压入了肺与肋骨。

    枪手已爬出车外,y是拖曳着重伤身躯,爬啊爬的,也不知道想爬往那里。

    那是冬应的疏忽——

    冬应未及提醒阿默那人有枪,阿默已一马当先地冲过去。

    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

    马贼转身,掏出压在x底的枪指向阿默,冬应想都不想就挡在阿默面前。

    喀!

    喀、喀喀喀喀———

    马贼疯狂扣着板机,似多扣几下就会凭意志力生出子弹。

    手枪已经没弹了。

    冬应与阿默不禁呆怔,被与si神擦肩而过的寒栗震惊得呆若木j。

    阿默从冬应身後走出来,一挥义肢,狠狠揍了那马贼的脸一记。马贼满口鲜血,仍si握枪枝不放,边朝他们挥动边讲听不懂的叽叽咕咕。

    冬应向阿默张手,阿默便把义肢交给他。冬应示范了如何jg准ch0u晕敌人,他痛击马贼的下巴侧,马贼的脑袋一晃,立即晕了过去。

    阿默惊云甫定,全凭本能反应,现实在尘埃落定的此刻才回流进脑袋,让他的理智舌头嚐到味道。

    金发男人缓缓转身,苦闷地皱眉,表情也有点恍惚。

    在他意识到刚与si亡失之交臂,眼神便绽出无限感激、祟拜与喜ai,彷佛冬应开启了背景打光板。阿默知道,这黑发男人从此在他的眼中截然不同,不再只是同事、同囚者。

    「??你为我挡枪。你想都不想就去救我一命。」

    冬应却似被责难的孩子,浑身微震,立即半垂黑眸。「那把枪没子弹了。」

    阿默边装回义肢边呢喃,「对??但你当时不知道,你冲过来挡在我面前。若那把枪有子弹,你就已经si了。」

    「假设没有用,而救人本能也不是我能控??」

    阿默不懂为什麽冬应的反应似在受责难,他明明是全然的感激与感动,他只恨自己表达不清。

    「不管那是什麽都好,呃??谢谢你,你救我不止一命,我就不骂你快喷光我的水了。」

    阿默说毕忽地有点害羞,边抓发边低头,耳背变红。

    过去半小时,冬应把自己的命像废纸般抛进风中,但染上绿血地孤身站於车顶、或只以八发子弹去以一敌六,的确像个手抱幼童的战神——博士选他上车是极对的。

    阿默不懂得应付如此浓郁的氛围,因为说真的,跟救命恩人说完谢谢之後还可以讲什麽?

    况且,这并不是个心跳如擂鼓、增进同夥情谊的好场合。

    阿默更接近车祸现场,仔细观察昏迷的两人,确定他们并非三个月前偷溜上火车那初见马贼。他弯腰捡起手枪并打开弹匣,不是子弹卡壳,的确是弹匣全空了。

    啊,这种枪的子弹很难找呢??

    阿默还是会把自己能构上手的武器都收好,如今还能用的枪械、子弹跟食物一样珍稀。

    在自主式智能武器普及後,手枪、手榴弹这些手动式武器早被淘汰销毁,以金属物料重制其他新cha0玩意,因此不管是旧式武器或子弹都很罕见,在末日後极为抢手。只要一枪在手,五、六个毫无实战经验的乌合之众都够胆自称马贼团了。

    博士不再鸣笛催促,但拉开了新添裂洞的窗,看向这边确认一切还好。

    博士的耳侧正在流血。

    阿默转过去向博士挥挥手,示意他们现在就回车。

    肾上腺素的激浪褪去後,极端疲劳从阿默脚踏的泥地中萌生、爬出,沿腿一路向上爬,将他围綑与掳获。

    阿默对冬应涌上无尽感激,还怀着si里逃生的激动、以劣势战胜的满足感,每每瞧向冬应便生出欢喜,却又忽然对这粗鲁cha入的闹剧生厌yu吐,哀乐相交。

    他看了浑身浴血的马贼们最後一眼。

    今天这群「散装马贼」中可能有几个会si、也可能全员存活,但也应该身负重伤与y影了。

    被溅上星星点点血w、画上黑se月亮般巨大车轮痕的草原上,阿默与冬应一前一後步往火车。

    又游击战又追火车後,他们已累到没心思说话,汗sh得像头牛。

    阿默仰头,看到车顶上东歪西倒的屍t,又看到小熊掌被塞进栏杆,像个半腰被卡住的布娃娃。若植物人能有表情,此刻肯定是怨恨。

    ??冬应你认真的?

    阿默大叹一口气,「啊,忘了马贼吧,要杀了你跟博士的是我。」

    阿默身上有gu挥之不散的淡淡臭味。

    冬应一开始以为是菸味,慢慢发现并非如此。

    马贼之战已过了六天,他们的伤都好得七八了。

    今早,冬应刻意放缓速度地吃完早餐後,阿默还是不见踪影。

    冬应清理好台面,扔了垃圾,坐回熟悉老位置上,把双手搁放在桌面上好好等待。直到窗外闪现闪隐的泥se长河都不知道追上火车多少次了,阿默还是没出现。

    那是??湄公河吗?

    冬应与阿默的房间相对,共享的走廊墙上镶了一张已黯h模糊的路轨地图。冬应上车之地是俄罗斯,计上日子与风景,如今应到了寮国的磨丁边境。

    地图上的寮国被一条蓝se粗线所贯穿,而真实的河是泥hse的。

    二百年间,地球的第一大宗教是智核教,祟拜人工智能之神。智核教在自主式科技主导的末日之战後被多数信徒摒弃,声望已大不如前,在真光教崛起後,智核教亦被称为「旧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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