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矿场(2/8)

    「等等听我口令，我数到三，你就点火往左边扔，我让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听到没？」

    「肖乔笙！回答我！」

    白车车头因之一偏，撞上障碍物翻覆，击发的子弹也鸣空而去，可没有预料到他这动作的王沐烟也同时c了声，为控制背後突然失稳的重心，往不该偏去的方向偏入。

    肖乔笙的jg神状态在此时其实已经有些濒临极限，读书时候，当被压力b得紧时，他也常g出一些自己事後都无法理解的举动并失去记忆。

    三队人马陆续在前就位时，围观群众情绪沸腾到了顶点。

    「鹅鹅鹅我c笙哥鹅鹅n1taa太牛了，那王八蛋肯定没料到有人会拿保命的头盔当凶器鹅鹅鹅我天」

    b赛在白车倒地的当下胜负便已定，是故当察觉黑野狼闯进的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急降陡坡，且控制不住失速时，当下闪过王沐烟脑海唯一的想法只有弃车。

    古人说的羽化登仙是什麽感受，肖乔笙是t验到了，眼前好似连上帝的白光都见到後，当黑野狼再次成功落地时，未来不管遇到再艰难的困境，他好像都不可能再害怕了。

    「虽然有点蠢，但我看好你们，黑狼加油！小律师加油！不要si哈！」

    「哈哈哈！黑狼你也ai得太深了吧？生si与共的节奏？」

    「我记得有个打火机。」

    「还有多长时间？」

    「快！帮我推这老家伙一把。」

    肖乔笙虽不懂车，但也能清楚感受到王沐烟在这短短不到三秒钟内一气呵成的应对有多牛b。

    肖乔笙环在王沐烟腰上的手突地反握住他发凉的掌心，心有余悸地抬起头，矿底回音加上紧绷的情绪，他不小心昏了几秒，有点丢人。

    黑野狼一马当先地冲入矿底时，赛道显而易见变得更加颠簸与崎岖，肖乔笙背脊都不住发汗，此前在运输道上还能分心回看後方追车的底气荡然无存。

    谁会在这种场合玩pa0竹烟火？他压抑着白眼都翻上头顶的冲动，在耳机传来倒数提示时重新发动引擎徐缓前进。

    王沐烟叨骂了句，车身回正後催着油门加速，迅速和仍企图趁隙攻击的红se车拉开距离。

    接着是很长一段沉默，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回握着王沐烟腰杆的掌心微微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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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野狼恰巧正往下钻进一条坑隧，王沐烟急煞了住。

    王沐烟藉着肖乔笙一只胳膊的力量，动作倒算俐落地三两下踩着石块攀回地面，然後赶忙回头拖住快要支撑不住的那人。

    王沐烟将龙头一拐，黑野狼如有灵x般顺着他的动作俐落压弯，极为俐落地流线飘往另一条与白车叉往相反方向的矿道。

    「你是指刚刚都还没来真的吗？」肖乔笙嗓音略带哽咽。

    「笙哥，记得哈！说好了，来世再见，相互不欠！」

    「起码十分钟以上。」王沐烟回答，视野余光已瞥见白se车的残影。

    肖乔笙无法想像此时王沐烟若摔车会是什麽惨况，本来他不清楚流民大叔们津津乐道的黑狼骑手如何传奇，但弄清楚王沐烟就是黑狼，也明白了他的每一场赛事之所以被口耳相传，乃源至於他不要命的玩法。

    「我靠！我靠等等，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等啊！我a的王沐烟！」

    他笑出了泪花，独特的鹅笑声使平常不带情绪的冷漠五官变得更生动明yan，鼓起的软腮分明还沾着额心倘落的血痕，肖乔笙却如恍见一朵在雪地绽放的红花，si里逃生後犹存的余悸，全因王沐烟的一抹笑靥消弭无踪。

    「是你该练练胆子了，笙哥，别总是一惊一乍的。」

    因此一旦距离稍微拉近後，後座c着球棍的骑手就是一阵武力输出，驾驶必须在攻击与防守之间巧妙切换档速及闪避，否则通常後骑手中箭落马，就是连人带车的惨摔，实际是个极度考验正副车手默契的赛事。

    视野转瞬陷入茫无边际的漆黑，除了自己的心跳，肖乔笙仅存的感受是x口紧贴着王沐烟传来的温度，似从所在的时空被ch0u离，世界只剩下他和他两个人，相互依偎，朝不知尽处与目的地的前方茫然前行。

    「闭嘴，尽管抓紧就是。」

    一阵车胎在地面摩擦急煞的响音过後，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叫肖乔笙不敢去思考红se车手的下场。

    王沐烟一双大长腿跨在机车两边踩着岩块，双手拉着歪损的龙头，着急让他从下方把车头推出来，两人y是又花了十多分钟，整得满头大汗，才把刚才战场上最大的功臣给捞上岸。

    「这种时候心软，si的就是自己，别忘了几秒钟前他们还想斩下你的脑袋。」似能读懂他的心，王沐烟先开口道。

    又是连续几声在耳边响起的枪响，这次子弹擦撞在岩壁反弹出的火花甚至近在咫尺。

    肖乔笙还没能追问他说的「飞」是什麽意思，远远就看见前方近处一道几尺宽的横g0u，以及g0u边一座机车跳台。

    「我c！你掏我老二g嘛！」王沐烟骂了声，车子龙头也重重拐了下，差点失去重心。

    接着，肖乔笙没有反应时间，黑野狼即在开赛哨音响起时冲了出去，後座力让他下意识就松开球bang，环住王沐烟的腰杆。

    「开山刀？」

    白se车从头到尾都对他们和红车之间的冲突置身事外，莽撞的玩命者下线後现身又不靠近，十之就是在诱引他们往有问题的区域前进。

    「啊掉了！」他急喊。

    「无所谓，你这拙样也不会有机会用上。」

    「喔什麽？枪？！」肖乔笙又用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

    矿底赛道没有固定的路线，车手一般仅需在开放区域内击败对手或完成指定目标。

    「去taade豹哥！」

    王沐烟疾呼了声时，肖乔笙只感到身t随突然崩落的地面急遽失重，他即时反应过来，攥住一块突出的岩盘，两人才没坠进不见底的深渊。

    张淼的最终目标是b他加入自己车队，哪会让他这麽轻易跑完d2。

    抵达矿底前，外环三圈运输道的竞速，距离长却没有难度可言，其余两队似乎都想趁此环节先让对手下线，只有王沐烟不断往前疾驰。

    火花从海绵宝宝头顶灿亮喷出时，肖乔笙毫无犹豫地将其往左手边地面摔去，橙红se的火光在黑野狼冲入两道汇合的矿道时，於他们身後猛烈窜燃。

    王沐烟突地呢喃，车子左弯右拐俐落闪过几个人造的路障後，直接往一条向下的坡道滑入。

    「」

    贴在王沐烟腰腹上的掌心，隔着轻薄的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的紧绷与热度。

    身後那人用胳膊将他锢得很紧，就算是害怕摔下去、身不由己也好，背後有人支撑着，一回头不是空荡荡的虚无，感觉原来挺不赖的。

    「下次有这种特技演出，你能不能先预告一下？」

    开采未过半就发生意外的矿区，运输道仅仅外中内绕了三环即到坑底，下头的情况於他全是未知。

    「」

    「？」

    如果他不是生si交关的当事人，而是场上的观赛者，肯定也会疯狂为黑狼的帅气摇旗呐喊。

    王沐烟语毕，这次肖乔笙依旧无暇反应，人便被他带着一起侧倒，一阵天旋地转紧接袭来，身上和王沐烟纠缠在一块儿的绳索却也没松。

    王沐烟话刚落毕的下一秒，车身一个几乎贴地的侧压，叫肖乔笙不住惊呼，却恰巧闪过刚才扬言打爆他脑袋的红车挥来的一bang。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四肢贴回踏实的岩面，并肩仰躺在崩塌的矿洞边沿，他们一同瞪着漫天璀璨得都有点讽刺的星河缓和呼息，谁也没有说话。

    他开始慌乱地要解开绑在两人腰上的麻绳，赛中熄火超过三十秒即算违规，即刻淘汰出局，但他却顾不得那麽多。

    「我c？那你呢？你有没有准备什麽飞镖暗器之类的？一面挨着打也太憋屈了？」肖乔笙又急又气地道。

    「我c！」旁的岩块炸飞弹到头盔上时，肖乔笙又尖呼了声。

    肖乔笙压抑着抖颤的嗓音，对於如坐针毡、度日如年几个词有了一生难忘的t悟。

    王沐烟口吻透着略微调皮的戏谑，分明是下一秒就可能掉命的情况，因为肖乔笙紧贴他後背的x膛与生动夸张的反应，人生头一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嗯。」

    肖乔笙瞅着掌心海绵宝宝造型的卡通打火机呆了一秒，这也算七大武器之一吗？

    当两车近到他都能清楚看见白车的後骑手，举起手枪瞄准王沐烟脑袋时，他几乎想都没想摘下自己头盔的後果，握在手上振臂一挥就将之抛了出去，jg准砸中对方驾驶。

    「没规定不能自备武器，球bang只是基础配件。」王沐烟回答。

    「笙哥，坐稳了！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咱得再飞几次，我要来真的了！」

    只有亲眼见过一次赛场，才知道与其说王沐烟敢玩，不如说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快！我拉你，你踩着脚边那块石头爬上去。」

    「我我没事，怎怎麽还有人在赛场上放鞭pa0啊？吓si我了。」

    「那是枪。」王沐烟嗓音冷得能冻si他。

    人都还没坐稳，王沐烟便将手上的麻绳往两人腰上缠绕綑紧，举动再次惹来观众的嘘声和嘲笑。

    眼下除了听从王沐烟的指令，曾经面对所有考试均所向披靡的脑袋没有半点法子可想，他乖乖嗯了声，黑野狼催了两下油门冲向前。

    「c！」

    「哥！」

    肖乔笙此时才真正开始紧张，前方黑黝黝的矿坑道中，仅有零星的照路灯点缀，荒凉宛若鬼域，彷佛此一去再无回头路。

    对方後骑手直身站立在踏板上，表演特技般不时趁着中间路障宽幅的变化，朝他们挥舞手中的利刃。

    左手边红se车的後骑手，起步前用球bang敲了敲引擎盖，掀起头盔露出狡黠yan丽的一对丹凤眸朝肖乔笙喊道：「嘿！小宝宝，你可抓紧你老公！到了下面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脑袋被打爆不能哭喔！」

    黑野狼很快又冲出坑道，重见光明的瞬间，肖乔笙被迎面而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耳边是轰隆的引擎声，他感觉有东西擦过头盔，然後一阵闷响，与金属撞击在岩石面上的铿锵响音。

    「往我口袋掏掏。」王沐烟语气毫无波澜地答。

    看清对方手里的球bang早不复存，取而代之是把长刃时，肖乔笙惊呼了声。

    两人身上都带着彪炳战功，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步履蹒跚地爬了一段坡後，王沐烟突地啊了声，难掩欣喜之se地奔上前。

    他俩一搭一唱，尽情宣泄，直到兴奋的情绪过後，四周安静得肖乔笙都有自己可能已经掉入地府的错觉时，才在先起身的王沐烟拉拔下站起，回归人间。

    「抱抱歉但我没找着什麽暗器。」

    直到王沐烟突地抱着肚子鹅笑出声，肖乔笙才转头瞅了他一眼。

    身子嗑碰到了地面并不断往前滚落时，他几乎下意识就抱住身前的人紧紧护住他的脑袋。

    他朝勉强靠着两人腰杆上绳索支撑住自己的王沐烟急道，绳子在重力拉扯下已近松脱，如今承着另一个人的重量，在他腰上烙下可观的挫伤。

    肖乔笙拖着球bang，动作笨拙地跨上车，他没搭过这种二轮跑车的经验。

    「虽然就打过几次照面，我也不晓得你三更半夜跑到赛场的原因，但万一今天我们真si在这儿，底下再碰头也别相怨，我尽力了。」

    「他是在跟我说话吗？」肖乔笙眨了眨眼，低声对着王沐烟後脑问。

    黑野狼刚就似只振翅飞翔的雄鹰，冲上跳台往天跃起後又流线落地。

    「ctaade！傻b，自找si路！」

    「一！二！三！笙哥！丢！」

    王沐烟不是没自信过d1，但在黑狼负重多了一个人的情况下不可能。

    「打爆脑袋是什麽意思？」

    「你没事吧？」

    少年清冷不见情绪的嗓音难得紧绷，却没再得到肖乔笙半点回应，仅能感觉那人的脑袋隔着头盔贴在他後颈。

    他一边辨识着矿道特徵，一边思索是该赌赌撑过十五分钟的可能x，或是使计叫白车也下线时，思绪却被一声震耳yu聋的枪响打破。

    肖乔笙不假思索往他牛仔k两边口袋0了0，过程中黑野狼仍不时压车急弯，整得他六神无主，一头冷汗，真有今晚得交代在这儿的想法。

    机车再次呼啸前行，赛事仍未到头，恍惚间始终白车若幽灵般倏忽闪现倏忽消失，两车如同荒野上角逐王位的黑狼与白狼，都在静待拉近距离的关键时机，赌的是谁能在最後jg准撕咬开对方咽喉，一举得胜。

    王沐烟吼声响起同时唤回他的视觉，完全能看清时，红车正隔着两个车身的距离，在另一条矿道上与他们并行。

    「去taade豹哥！」

    标示着d1的警示牌在两人眼帘呼啸而过。

    d2赛事时虽会封闭d1相关区域避免误闯，但不代表参赛者不能蓄意破坏路障指引，诱使对手误入禁区，某些方面而言，这甚至常是不喜近距离搏斗攻击者惯用的策略。

    「我去taaded2！还不给老子拿下了！」

    「怕si就直接举白旗啊！」

    他催着油门在即将出矿坑前提速，肖乔笙没有预期紧接会迎来一阵急遽失重感，在车胎稳稳地重新与地表亲吻时，感觉五脏六腑差点没从嘴巴跟着吐出来。

    笑容是能感染的，肖乔笙禁不住跟着一同笑出了声，就连司法考试结束那一刻都未曾有过的轻松，让他发泄似地大吼了声，响音回荡在无人的矿谷间时，王沐烟也跟进着鬼吼鬼叫：

    「头盔戴好，这种竞速下一般想命中要害不容易。」王沐烟淡道。

    肖乔笙顺着他的脚步望去，看见以为早该坠进深谷支离破碎的黑野狼，前车胎卡在斜坡边突起的一簇岩堆。

    就该预料这次会有人使枪的！

    「去taaded2！」

    两车能够并行的矿道即将到尽头，肖乔笙望见正前方合而为一的窄道，此等距离下会车，手无寸铁的他们就算不摔车也得被砍得血r0u模糊。

    头盔、护具全无，寻常的便衣牛仔k就轻装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