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2/2)
“咚咚…”
我几乎是欲哭无泪了，她一会冷酷一会又柔情，现在居然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好像只是想打圆场，让我继续沉浸在这种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氛围里。
或者从一开始就是单纯的报复，和我恋爱也只是进一步击溃情感防线。
我很自私的想，即使我藏着毒药，即使我做了更过分的事，黎池漾也要永远宽容我、接受我，这才是真正的爱。
黎池漾用手蘸取了地下的水，将血液擦干，解答起我的疑惑：“药已经被我扔掉了，水里面什么都没有。”
而现在，她对我更多的只是掌控欲吧。
该说什么呢？我在心里疲惫叹出气，说：”知道了。”
而这出戏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警戒我。
我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人，口中只能重复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如果用毒药自保在情感上没有错，那我就是在原则上错了。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现在的糟糕，撇过头拒绝她的接触。
黎池漾柔声细语道：“我也有错，让你担惊受怕了，所以才会让你做出这样没有安全感的行为。”
失望？为什么要这样说。
“呜…”
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房间内只剩我的哭泣声，长到我不敢抬头看，害怕看到已经紧闭双眼的尸体。
我咬着黎池漾胸前的衣服，齿间开始上下打颤，竭力控制这种自残似的思考。
我甚至懒得问黎池漾这样做的理由。
我没有说话，缓和起呼吸。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聊起这些，只能先问：“所以，现在是为什么…”
自从重逢后，我整个人都像被打碎了，再拼起，敏感不堪。
“好了，只是小惩罚而已，已经很轻了，忘记上次你想害我，我对你做了什么吗？”黎池漾好心提醒着，用袖口帮我擦干眼泪。
那我刚才算什么，感觉到恶心感和痛感呢，原来只是心理作用，还有已经到达崩溃的神经，整个人被折腾的不成样子。
我又无力靠回墙，眼前的钟表嘀嗒响着，地板是血水混合物，时间在流逝，我阖上眼，不想看到未来。
这样好吗？很好。
我讨厌现在卑微的自己，我该用尽手段表达不认输。
“以前也没见你哭过，原来现在这么脆弱？已经哭过好几回了。”
这样想。
还好好活着。
让我为她痛哭流涕，看着我狼狈，在地下蜷缩着一团，精神世界完全崩塌，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眼泪终于喷涌而出，不受控制的溢满眼眶，又重重滴下，我抽泣着呼吸困难，将全身的重量靠在她身上，含糊不请道：“我爱你啊我爱你…世上只有你会包容我，不要离开我，即使只把我当狗，也请不要松开链子，求你主人…”
我甚至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偌大的欣喜已经冲昏头脑，抖着手摸向她的脸，再在鼻下试探气息。
我好想再多说几句话。
我的喜悦已经降低了大半，惶恐不安的心又随之而来。
我的所有崩溃简直成了跳梁小丑，丑态被尽收眼底。
我恶狠狠道：“你死了我一定会把你分尸，每块肉都会被我割下来，再偷走你所有家产，把这里全烧了，我拿着钱去逍遥快活，你就埋在地里看着我自由。”
得知真相后我又感觉到无法控制的疲惫。
情绪更加汹涌向我扑来，我赶忙用手擦去源源不断滴落的泪珠，擦的速度跟不上泪腺的分泌，眼泪啪嗒啪嗒发出声音，无法控制剧烈地抽噎声，好像哮喘患者。
但嘴巴张了又闭，除了对不起，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黎池漾没有说话，我感到气息越来越冰冷，那抹心跳逐渐减弱，离死亡更近了。
“你、你有解药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说药是假的，温紫是骗我的，真是太好了…我差点疯掉。”
“失望于没听到你说会和我一起死，看来你还想独自活下去吗？真让我难过，还没把你养成离开我就会死的念头，太遗憾了。”
我的泪已经流干，只剩泪痕留在脸上，眼睛酸涩无比，我还是直视着黎池漾，问：“这算什么啊，戏弄我，试探我？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心跳加速到要死了，一点也不好玩。”
我不想低头，因为地板会反光出自己这张令人讨厌的、在流泪的脸。
而黎池漾没有任何回应，她堪堪回搂住我，在我疑惑又惊喜的目光下，叹出浅浅一句：“我好失望。”
“我很不安，我会怀疑你是否藏着其他东西，或者即使到今天，你也在演戏。”黎池漾既偏执又认真，扫视我的全身，仿佛要找到其他隐藏点。
我的心跳在此刻都停了一瞬，呆呆看着她张口。
但我根本做不到。
没有死。
“没事了。”
我好痛苦，我真的做过对的事吗。
胸腔好像还有起伏，是我的错觉吗。
黎池漾浑然不在意，反问道：“你感到委屈？但这是你造成的结果，我知道你藏着药的时候，比你现在痛苦一百倍，想直接掐死你一了百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别有二心了，求你原谅我。”我又有些崩溃了，差点瘫软跪在地下。
她很失望，我也是。
往后再也没有人会约束我，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的项圈会被褪下，在岁月里消散，除了已经留在颈处红红一圈的痕迹彰显着曾经，再无踪影。
她的手虚虚握在我的颈处，没有挨着，但我平白无故感到窒息。
再也不会有可以完整接受我的人了。
我会忘记一切，重新回归正常生活，去戏弄她人，找到新的感情，用滥交抹去身体里被牢牢打上的印记，就这样活着到自然死亡。
双臂张开，怀抱将我搂住，指腹抹去眼泪，黎池漾的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柔和。
“你总让我头疼，究竟哪句是真心话呢？”她轻声道。
她抱着我的头，促使我直视她。
已经凝固血液的手突然按在我的后脑勺，还是活人温热的感觉，我瞬间浑身一颤，立马抬起头，黎池漾微垂着眼，浓密的睫毛遮盖了半分情绪，但完全具有生命力。
说说我们之间所有的纠缠不清。
“我会改的，希望你也是，小心思藏好了，不要再让我抓到。”说完就顺着发丝不断抚摸安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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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本身就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