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2/5)

    她的脸被风吹得有些红彤彤，笑着说：“没让你等很久吧？”

    他收了手机，也笑，说：“没有，刚来。”

    梁嘉泓还是那么没主意，他也依旧不想把叶絮往酒吧台球室那些地方带，他问叶絮：“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他的性格就是那样，永远都可以温柔到让人想哭。

    叶絮说：“我当时一开始觉得你在玩我，后来觉得是我太幼稚，你可能也觉得我幼稚，再后来我觉得是你比较成熟。陈景程说，是你们不太合适，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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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想着，她开心的笑了出来，于是她打破了这份沉默，问他：“想去哪儿？”

    梁嘉泓看了眼她，她是真成熟了不少，可身上那股子活波的感觉还在。

    她说：“挺好的，就是前段时间情绪不太好，想了很多。”

    她扶着方向盘的手都是抖的，月色下，路边的绿化成了一闪而过的影子，同样的路，同样的季节，而所有一切，终于要在今晚划上句点，好似夙愿达成一样。

    梁嘉泓说：“我就是普普通通啊。”

    她发出去以后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原来，去找他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原来真走到这一步，竟然有种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的感觉。

    可这一次，她想自私一点，不再从他的角度考虑，只管自己心中如不如意。

    两个人的手都插在大衣口袋里，在淡淡月光下走着，影子被拉长，叶絮的高跟鞋声哒——哒——哒的。

    叶絮浅浅吸了口气，抬头看月亮，“因为遇到了个很好的人，可总觉得自己老是这样不好，所以想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你，真的很谢谢你，还愿意和我见面。”

    “有一部分原因吧。”

    叶絮站起来，边回复边往卧室走，她说：电影院门口见吧，我半小时后到。

    她说：“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说，可当时怎么都问不出口。”

    叶絮看了他一会，说：“往学校的方向走吧。”

    他说：休息着，怎么了？

    他点点头，说行。

    她有预感，他会回复她。

    初冬的夜，微微的风都是凛冽的，行人缩着脖子，说话时嘴里会冒出热气，街上的情侣搂抱在一起取暖，路边摆着玫瑰花筒，十元一支。

    是她找他出来的，所有开头都应该她来，可他很自然问道：“最近还好吗？”

    梁嘉泓也停下，站在她面前，目光比之前坦诚许多，他说：“你说。”

    叶絮站在十字路口那头，她看见电影院门口的阶梯旁站着一个男人，他倚在不锈钢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手机，头发比之前长了一点，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双眼，有几分当年的感觉。

    叶絮笑了，“不合适啊，站在我的角度就是不合适。一开始还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男生，可越到后面越觉得自己平庸，我什么都不会。”

    她仿佛回到了那时候，每个周日要去见他的时候也是这般心情。

    那个十字路口路口依旧没改变，两侧的树灯璀璨着，商铺的灯光从里面蔓延到街道上，惶惶如白昼。

    梁嘉泓心中了然几分，“不打扰，你尽管说就好了。”

    学校晚上会开放操场，操场上有少年在打篮球，有阿姨领着孙子孙女玩沙坑，有一群中年人在跑步锻炼。

    客气又疏离的气氛让两个人有些沉默。

    只是她想最后见他一次，就如当初即使他说了分手，他们也是在周日相见了，既然他在这里，那就见一面，所有的情感都应该面对面说清，这样才对得起这些年的步步艰难。

    可叶絮是越发觉得自己不紧张了，只要鼓起勇气，站在他面前只会有豁然的感觉。

    叶絮嘁了声，“是吗？”

    梁嘉泓看见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皮靴，她红色的围巾随风飘来，他顺着抬起头，叶絮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他低哑又温柔的说：“那我可以帮你什么？”

    他好像真的想帮她些什么，叶絮觉得这一刻无论她说什么他应该都会说好。

    叶絮停在黑色的铁栏杆前，上面的爬山虎已经枯萎，只有一节坚韧的藤蔓紧紧揪着栏杆。

    前面的烧烤摊坐了一圈人，青烟袅袅，他们仿佛与这尘世的烟火味格格不入，两个人静静走过了那段热闹的路，再往前就是学校。

    他低低一笑。

    梁嘉泓说：你在哪儿？

    她没化妆，只是描了眉毛，套上白色毛衣和短靴，拿上黑色呢大衣，和母亲撂下一句有事出趟门，便匆匆下楼。

    梁嘉泓似乎觉得这说法有些荒诞，“我们不合适吗？”

    叶絮说：我想着可能会让你不开心，很打扰你，可是总觉得自己不跨过去也不好。现在…方便见一面吗？

    两个人拐弯进风口，那家家纺市场已经倒闭，这几年网购大行其道，这种批发市场一样的存在已经不行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朝他走去。

    ……

    是因为这个吗？叶絮知道他应该保留了些什么，她知道他应该是不想说一些很伤她的话。

    梁嘉泓笑了笑。

    她是真把眼前的人当做一个老朋友了。

    叶絮踢了块小石子，那样轻松释然的说：“那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后来想想，自己真的太不懂事，自己很自卑，怎么努力也跟不上你，偏偏还努力不好，后来分手了总是想不明白，那时到底为什么分手，那时候，你那么突然说分手是为什么啊？”

    他说：“我一直觉得你很好，那时候刚在一起，我觉得我可以努力，然后留在这里。虽然我和你说过我会走，但是我一直有努力和家长沟通，但显然，我失败了，所以我只读了半年就走了。那时候我想留下来，但是我改变不了。”

    她曾经也不是没找过他，刚步入社会的时候压力大，有些事情周围朋友都没有能力帮忙，她不得已只好去找他，他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也颇具耐心，还对她好一通安慰，说不必在意网络上的是是非非。

    大概是这么多年，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大概是她下意识的觉得她是没资格去找他的，都这么久了，所有的感情都应该被埋在最深处，而不是还翻出来给他看，也许这样只会让他觉得突兀，她很怕打扰到他。

    “是工作太累了吗？”

    叶絮怕他在忙，试探着问：在玩还是在忙？

    他说：好，路上小心。

    不出一分钟，他回复：在。

    他那时候一直觉得，叶絮很合适他，像个小太阳一样。

    叶絮哆哆嗦嗦敲下两个字，问他：在吗？

    她摇摇头，轻声说：“没什么要帮忙的，只是想和你聊会天，所以把你叫出来了，想当面和你说，却很怕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