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想的那样(2/3)

    “额呃……”他呼吸一颤,咬紧嘴唇。

    只有小孩才会哭着喊着跑到父母面前,掉眼泪说自己受伤了,求他们摸头,索要安慰。

    她就这么容易全部都看见了,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恐惧?厌恶?还是那种让他更难受的……怜悯?

    “……好,我去拿给你。”

    一切事情都很明确了,都是误会。热水的冲刷下,氤氲水汽中思维愈加理性,她已经在洗澡的时候理清楚了。

    紧握的指关节嘎吱作响。

    温晚池眉头紧锁,立刻从冰箱冷冻层找来冰袋,再包上毛巾给他敷上。

    “我都打肿了!”

    “因为…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他叹气,只好作罢。脱掉外套放在一边,两手抓着里衣下摆,抬起手臂往上翻,布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姜岛泽工作常年坐在办公室,缺乏运动,身材和肌肉自然没有那么结实精壮,肤色泛着不健康的冷白,多半是不经常晒太阳的缘故。这段时间果然变瘦了,她看到他的胸膛上已是一片红。

    义正言辞,温晚池这句话就像是姜岛泽的错一样,明明她才是那个动手的人。

    “什么事?”

    “不…”他下意识想拒绝,接下来被她一句话给堵回去。

    他不能自顾自坏掉。

    是空缺。

    打完后遇到一个技术不好的护士,在拔针的时候不慎往自己手背上扎穿了几个洞。

    还敢不听话吗?让你装没事!叫你无所谓!她不悦地嘟嘴,在心里报复道,不介意再给对方添加新的痕迹,起码要比他自己弄出来的伤口好几百倍。

    她碰到了。

    他在克制,他在挣扎,他不能,他不可以,他不允许。

    也不是没窥见过她的胸部。找她道歉的那天,她穿了条低领口的裙子,裙长到大腿,身上喷了香水,不浓烈,很清淡,走在一起稍微低头就能看见里面胸罩包裹聚拢形成的乳沟,勾引着男人的视线。是不是很好奇胸围大小?但是不可以随意揣测,这是别人的隐私。

    再次踏进她的卧室,姜岛泽下意识退缩,鬼知道他之前在这个地方干了什么好事,羞愧得面红耳赤。拉开衣柜,在小抽屉里找到她的内衣就立刻退出房间。

    “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就不用受罪啦!”

    她的指尖蹭过他的皮肤,纵向的旧伤疤,喉结软骨的形状硬而圆润。姜岛泽猛地躲开,不小心撞翻桌上的玻璃杯。水渍在桌面蔓延,游向酒精,交融在一起,最终稀释,谁也无法分开,回到最初的状态。

    像在怜惜。

    “姜岛泽……”

    “啊…那个…我忘拿内衣了,能不能请你从衣柜里拿一条出来给我?”

    听到姜岛泽这么说,比小孩还幼稚!她也是被气笑了,“那你要一直忍下去吗?连死了都意识不到!”并上手掐了一把他的胳膊。

    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双手抱臂,视线看向别处。“直觉罢了,一般贴身衣物都放在抽屉里吧。”

    幸好,不是同一条。那条是黑色的。

    这是她看到那些伤的反应。

    那是什么?她是在心疼?竟然对他这种烂人露出这种表情?怎么可能啊……

    即使是冰冷的刺痛,他似乎也感受不到。

    他扭过头道:“我又不是小孩。”

    “对啊,这样更好收纳。”她笑了声,关上浴室门。

    然而,温晚池最先注意到的则是——

    “动作真快呀,我刚想跟你说放在哪里的。”

    换完衣服,她就叫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搬来药箱找出棉签和药膏。

    说的一点没错,下半身思考,纯粹是出于本能驱使,他看到那盒避孕套的第一画面就是如此。

    “难道,你是想让我来帮你脱?”她没看他,慢条斯理地拧开药膏盖子。

    “谢啦!”

    “把上衣脱掉,我看看伤势。”温晚池说,回想起那一拳打得很用力,这个伤者她得管。

    别再往外渗血了。

    湿热的水汽扑面而来,裹着沐浴露的香味。她笑着探出脑袋,长头发束成丸子头,额前贴着几缕湿透的发丝,勾手拿过那条排扣式的白色内衣。

    而姜岛泽就靠在旁边的墙壁等。仅隔一道磨砂玻璃,后面就是赤身裸体的她,一个女性的细嫩肌肤和白净身体。

    “脖子上的抓痕消掉了呢……”

    本来走到玄关处的他听见对方喊自己的名字,浑身一阵僵硬,像被人当场抓包,不得不转身回去。

    声音来自浴室那边,是温晚池的声音,她试探性地叫唤他。

    再过两年就30岁的男人,装什么嫩呢。

    眼见着她的手即将伸向他的另一只胳膊再来一次时,他只好妥协。

    多么委屈,可惜早就没这个资格了。

    “感到痛就要说啊,怎么那么笨!”

    哎呀好意外!他正抓着自己的手腕,又怕过度,然后松开,假装咳嗽。温晚池笑出来,这应该是他们的第一次肢体接触吧?而且还是他先主动。

    好淫荡,好色情,好沉迷。

    那些丑陋的、溃烂的、永远无法愈合的痕迹。

    姜岛泽出现在这里就是证明。

    知道这副表面完好无损的皮囊之下藏着多少腐烂的部分,滋生无数细菌,腐蚀血肉,知道那些行为不仅仅是“习惯”。

    小时候生病打针,一个人坐在输液区,头顶上是透明管子、调节器、瓶子,药水一点一滴掉落进滴壶,针尖刺入皮肤在静脉血管中流动,最终分布全身,再往上看去是刺眼的白炽灯管。

    姜岛泽说得支支吾吾,身为老师,吐字都不清晰。可见她下手真的太狠了,势必是冲着令人不适的程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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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别那么使劲。”姜岛泽真是怕了,急忙抓住那只作祟的手。

    “没有的话,我再掐上去了哦。”

    她说得柔声柔气,“真的不好意思,有点急!”总不能里面什么也没穿就出去见他吧?温晚池低头看着胸,两颗凸起变硬的乳头真的很显眼。

    稍长的指甲深深嵌进皮肤,留下两枚发白的印子。不用想,肯定很痛。

    浴室内的水声停了,一切都很安静。姜岛泽仿佛大梦初醒,抬头望向玄关,突然有了想打开门逃跑的冲动。他不该待在这里的。

    妈妈跑过来,低下头,心疼地看着她泌出几滴血珠的手,见她没有因为疼痛哭泣,笑着从包里拿出买来的零食当做奖品鼓励她,轻柔抚摸她的头发,一口亲在她的脸颊上:“很棒很棒!宝贝之前扎针也没有哭噢!”

    在他的印象里,温晚池不是一个喜欢动手动脚的人,这与她温温柔柔的性格大相径庭。如此强势,是谁把她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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