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1)

    危越托着下巴跟着等,掌下长满眼睛的脑袋已经被他捏成了饼,再一抓,又恢复成了头颅的形状。

    萧漠升不愧是拥有自然之力的诡怪,能操控天气,躯体如水一般变化莫测,纵然赤行有克制性的灵火,打到最后也没有真正重伤他。

    危越能那样轻易地捕获这只诡怪,一半归功于赤行拉稳了对面的仇恨,让他顺利地施放了镜像空间,抢到了绝对控制权。

    一半归功于他自己,馋太久了,急着把这块热豆腐吞下去,于是什么手段最有效最吓人就用什么,虽然耗能,但确实效果显著。

    这样一个实力强劲的诡怪最终还不是成了他的食物和捏捏乐。

    青年有些得意地拍了拍这颗弹性很不错的头,一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顿时馋得像猫儿似的舔了舔嘴唇,深邃的黑眸里沁出几缕流曳的幽光。

    等他把那道禁忌解开了,他就马上吃掉它。

    九级诡异不仅味美,还十分管饱。

    以前,就算他搜刮完一整个城市的一二级诡异,也不过填个三分饱。现在,他只吃了这一个,还没有全吃光,之后一个星期都可以不用再狩猎了。

    可见,高级诡异才是他的正确食物。

    危越的思维不禁开始发散。

    沧市南鼎区的离奇失踪一看就是诡异干的,能做到这种事的诡异保底也是七级。

    要是这个诡异也和那个被萧漠升藏在公园里悄悄发育的七级诡异一样,背后也有一个更强的诡异就好了,他可以一次吃两个!

    想罢,青年微眯起眼睛,稍稍坐直了身体,抬手摸着项链上的【万藏盒】,很是高兴地抿着嘴唇笑了起来。

    他的欲望一直都很简单——

    家人平安,自己吃饱。

    如果都能实现,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一个多么开朗的人。

    滴滴。

    那一边回复宁柯柯了。

    [决定好了,覃队留守,喻组亲自带队,等支援到达,最迟明天下午进去。]她发了一个猫猫哭泣的表情,[我也留守……呜呜呜,我好想去啊,但人太菜了,怕会拖喻组他们的后腿,没敢说……]

    宁柯柯立刻安慰她:[不哭,我也菜。]

    后面的内容没有了,ai病毒没有检测到关键词,信息发送到此结束。

    危越松开手里的“捏捏乐”,拍拍裤腿上不存在的灰,毫无支撑地站了起来,用脚尖挑开蠕动着要往他身上爬的密集符文,哼着一首时下很流行的民谣走出了地下室。

    果然,宁柯柯这个小姑娘的八字旺他,不见面也能送他一个大礼物。

    他会记住的。

    决定了,下一站——

    沧市。

    地陷之城(2) 【……往前走……】

    娄君怀行走在大雾中。

    四周安静得近乎死寂, 抬头是雾,回头是雾,前后左右依旧是雾。

    他什么都看不到, 这片被大雾笼罩的天地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他还有些恍惚,寒星般的眸子里尽是茫然。

    这里是哪里?

    他不是……在家里休息吗?

    娄君怀清楚地记得,他今天刚从澜阳市回来。持续了几天的项目谈判让他筋疲力尽,就算天上凭空多出了一轮猩红的圆月, 也不能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多少。

    回到家中,他连饭也来不及吃, 只想抓紧时间休息几个小时,再起身将剩下的后续工作结束。

    娄君怀洗完澡走出浴室, 下飞机时才清醒一些的大脑又开始晕了,他只以为是这几天熬了夜的缘故, 等睡醒后吃点药就好了。

    他迈开越来越沉重的脚步, 有些费力地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右手盖在左手手腕的缠枝手镯上, 这是他这几天里养成的小习惯。

    手心下冰凉的缠枝手镯很快就变得温热,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在安抚他似的, 有些躁动的心立刻安稳了下来。

    偶尔, 娄君怀会想起那个带着纯粹善意而来的纯白之人。

    那个人没有留下姓名,和来时一样,监控里找不到他的踪影,他比风走得还要干净。

    娄君怀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总觉得……就是莫名地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他一定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可他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去回忆、联想……

    脑中的画面越来越模糊,冷色大床上的男人闭上眼睛, 身体略微蜷缩起来,盖在缠枝手镯上的五指微微收紧,卧室内的呼吸声越来越轻缓……

    然后,娄君怀睁开了眼睛。

    ——他是被冷醒的。

    他穿着睡衣,赤着脚站在大雾中,冰冷的雾气仿佛活物一般要往他的皮肤里钻。

    似用枯枝扭成的手镯极细微地颤了颤,防御未能触动。

    【……往前走……】

    娄君怀茫然地在大雾中徘徊了一阵,就在他以为自己是在做一场清醒梦时,一道模糊的、只能依稀听出在说什么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响起。

    年轻的总裁被吓了一跳,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

    他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平凡的一面,但他终究没有真正面对过。

    国家将人民保护得太好,灵网将人类保护得太好。

    娄君怀只慌了一瞬,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试探性地问:“抱歉,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等了好一会儿,那道声音也没有再响起。

    是幻听了吗?

    还是说,这是清醒梦的一部分?

    往前走……

    娄君怀看向前方,浓重的雾气遮住了他的视线,他抬起右手,只能勉强看清手的形状。

    他换了一只手,仍然只能看清手的形状,但是——扣在他手腕上的缠枝手镯是清晰的。

    纤毫毕现,比他这个人还要清晰。

    也正是因为它的存在,娄君怀意识到这里并非是他的梦境,而是现实。

    这只手镯在提醒他——

    [前方危险,请止步。]

    冰冷的、机械的,似乎还夹杂了一点嫌弃的混声在他耳边回响,一共响了三遍。

    娄君怀想也不想地停住了脚步。

    不同于方才那道声音,仅仅只是基于对这只手镯原本主人的莫名信任,他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

    这样双标的对待就让最先出现的那道神秘声音觉得很不服气了,它像是在和缠枝手镯别苗头似的,这边话音才落,那边就响了起来。

    【往前走。】

    娄君怀:……

    他赤着脚站在原地,没有动。

    大雾里温度很低,他只穿了睡衣,虽然是长袖长裤,但真丝不保暖,他的手脚已经开始僵了。

    似是对他的区别对待很满意,缠枝手镯开始发热,枯黄的藤蔓渐渐生出绿色,暖意从手腕向四肢百骸快速蔓延开来。

    两分钟后,娄君怀呼出一口白气,吹散了靠拢过来的雾气,冷得有些发白的脸终于重新红润起来。

    神秘声音:……

    输了。

    但它仍旧没有放弃:【……往前走。】

    可能是担心娄君怀还是不听它的,这一次它重复了好几遍,只是声音一遍比一遍轻,最后一次已经轻得风一吹就要散了。

    最终,娄君怀听从了它,向着被大雾笼罩深不见底的前方走去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

    从这道神秘的声音出现的那一刻,一直平稳的心跳突然就加快了。

    娄君怀很确定他并没有在害怕,他的慌乱仅是一瞬,面对未知,害怕是最没有用的情绪。

    这突然加快的心跳似乎是在警戒什么,又像是在向他提醒什么,可他一头雾水,根本理解不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这道一直让他往前走的声音是什么?

    前方又究竟有什么?

    娄君怀小时候都没有过这么多为什么,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都超过了他的认知和经历,他完全无法从自己的过往中得到参考,而他现在唯一能够依仗的,只有那个人强硬扣在他手腕上的缠枝手镯。

    想到这儿,男人突兀地笑了一声。

    身处这样未知的境况,他居然还能颇为愉快地笑出声,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对那个人的信任度似乎比他以为的还要高。

    可是,为何呢?

    “嘶!”

    想得正入神之际,额角突然狠狠抽搐了一下,大脑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冷不丁地搅和了一圈,娄君怀顿时疼得倒抽一口气冷气。

    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收回发散的思维,尽量保持直线向前走,同时在心里默数着步数。

    第一百九十二步,他停了下来。

    眼前终于出现了大雾以外的事物——一个吞吐着浓雾的漩涡。

    这个漩涡庞大又怪异,每一条涡旋都在像虫子一样蠕动,中心一点是由密密麻麻的细密尖刺组成,像极了某种未知生物张开的大嘴,静候着无知的猎物自己跳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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