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1)

    “小柳!小桃!呜呜呜!”

    “哥哥!我们害怕!”

    此情此景,令乐壹眼眸闪烁。

    他再次深叹一口气,终是心软,“好吧好吧,本谷主就亲自送一趟。”

    江满闻言,嘴角高高扬起,哭红的脸在笑容的衬托下,犹如花儿般甜蜜。

    院子里的弓弩手接连撤退。

    江满身边的嬷嬷先行一步,出门招呼马车前来接应。

    周禧忙着帮钟梧检查伤口,脱下他的衣服,见那红肿的灼伤甚是可怖。

    周禧心疼不已,欲向江满讨要黑蛟麟膏,却得知她们此行只带了一盒,就是给林参的那一盒。

    他想起那盒黑蛟麟膏此时在乐壹身上,“乐谷主!”

    于是朝乐壹伸出手掌,半点不客气,“还剩一点吧,借我用用?”

    乐壹翻着白眼走过去,拿出黑蛟麟膏丢到周禧怀里。

    趁周禧和江满帮着钟梧治疗伤口时,乐壹将钟梧两个弟弟妹妹拉到一旁,仔细询问了一些细节。

    “小朋友,叔叔问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头上有小虫子呀?”

    两个孩子和钟梧一样,什么都一清二楚,知道自己只是别人养虫子的容器,也知道父母拿他们换了钱。

    可孩子不以为意的态度实在令人心疼。

    这样残忍的事情,在观舟,仿佛已经是常态了。

    此时此刻,另一边,林参走到胡久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是谁让你冒充黑衣人?”

    胡久笑了笑,吃力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石头边,回话的声音也很小,“我就是啊,十四年前北湖湖畔的,十一年前安都酒馆门口的,一个月前出现在小七宗追杀何应的,半个月前在云通镖局差点被你们抓到的,还有五天前云边城客栈刺杀林拾希的,都是我。”

    林参笑眯眯的兔子面具脸上仿佛出现了愤怒神色,“嘴硬,别的可以冒充,但你的隐火掌和双椿绕菏远不及那个人,这点你装不了。”

    “林拾鲤。”

    胡久一双眸子向上瞥着,笑得愈发诡异了,“我受伤了呀,在云通镖局,乐谷主点了我的穴,为了突围,我可没少受罪,更别提你那一剑。”

    他将手从肚子上拿开,咽了口虚弱的气,伸手向林参展示血淋淋的手掌,“真是把我伤得不轻,我怎么可能还像之前那么从容自如。”

    饶是他如此卑微可怜,嘴里的解释却没能憾动林参半分。

    林参语气严肃,声声强硬,字字诛心,“十一年前那个人的双椿绕菏就已经天下无敌了,而你在月末会武的表现,十年来始终不及那人十分之一,你是以为我从来都不关注你吗?”

    胡久落下眼眸,眼神飘了一瞬,“我那是在故意隐藏。”

    林参:“阚师兄是与你比试过的,你是不是故意藏拙,我一问便知,还要嘴硬吗?”

    胡久吞吞口水,假模假样地调整姿势,借小动作掩盖他支支吾吾的话音,“你,你问呗,我不怕你问。”

    林参顿了半晌,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妥协一步问:“看来你就是不肯说,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准话,白掌门他……能不能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

    胡久冷笑着叹息一声,无奈的眼神倒有几分坦诚,“你想多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义母让我所做的事情他亦全然不知,只是有些秘密,必须由他亲口告诉你,对师公来说才算痛快。”

    “师公?”

    又是那种不详的预感冲击了林参的心头,“林甘的师父?他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胡久瘫靠在石头边,仰头望着天空,悲哀地扯了扯嘴角,“没死,被白蝉关在后山瀑布里,受尽折磨。”

    林参皱眉,不由自主逼进胡久一步,“后山瀑布关着林甘的师父?他是谁?”

    胡久眼眯细细眯了起来,狭长的眼缝下,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子幽幽转向林参,用没有任何音调的声音吐出两个字,“林,谢。”

    林谢。

    好熟悉的名字。

    像是在梦里听到过。

    林参还想继续问些什么,但这时周禧走了过来。

    “乐三少主,我们先送小梧和他的弟弟妹妹回家,王妃娘娘还有话想在路上对我们说,走吧。”

    林参从胡久面前退离两步,转头看向周禧,做叮嘱手势,「你还是要跟紧我,不可掉以轻心。」

    周禧看胡久一眼,蹙眉不解,“为什么?他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能对我有威胁吗?”

    林参目光严肃,带给周禧十分严峻的感觉。

    「小心驶得万年船。」

    周禧抿了抿唇,酸酸地问:“你这么在意我,是因为我大师兄?”

    林参:……

    「笨蛋!」

    胡久:“咳咳咳。”

    这奇怪的脑回路,让胡久都忍不住感到滑稽。

    周禧见他们二人反应不对劲,满脸问号,“你是不是又骂我?”

    乐壹走过来催促道:“别聊天了,先送三个孩子回去,正好我有话想问他们那对卖孩子的爹娘。”

    周禧:“哦。”

    一行人离开潘府上了华贵宽敞的马车。

    江满的情绪逐渐平稳,让名叫钟桃的小女孩儿坐在她腿上,难得露出了不那么悲伤的笑容。

    原本是林参省下来的黑蛟麟膏,最后一点也用在了胡久的腹部伤口上。

    嬷嬷将浸透了鲜血的黑袍掀开时,林参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发现那伤口确实是由长剑横划而过留下的又深又长的伤。

    这让一直坚信胡久是在替真正的黑袍人顶锅的林参不免产生了动摇。

    毕竟为了顶锅,狠心在身上弄出这么危险的伤,几乎丧命,牺牲实在太大,非常人所为。

    胡久偷瞄着林参的反应,有意无意展示伤口,就像是在提醒林参:看吧,伤口都一样,我不是假的。

    可他越是如此,林参越怀疑。

    林参坐在他对面,微笑的白底金纹兔子面具缓缓移开视线看向车窗外的风景,不愿再多看一眼他欲盖弥彰的小动作。

    周禧坐在他和乐壹中间,很不自在,“二位,太严谨了吧?我怎么觉得你们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着?”

    乐壹沉默严肃了一路,在听见周禧的话后,悄然深吸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情绪,并忽然揽住他的肩膀,撩起他一撮头发搅弄在指甲把玩,吊儿郎当地说:“怎么能是犯人呢,我把你当亲人啊,平安派水太深,不如来我们捞月谷吧,我会给你最有诚意的聘礼。”

    车内众人:……

    周禧下意识用手肘将其顶开,“死魔头!你有病!”

    乐壹揽着他不肯松,看似轻佻的语气深处,也是有几分认真的,“欸,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说着,还挑眉指了指林参。

    但林参压根不想搭理他,手背托着脸颊一直瞧着窗外。

    周禧再加了些力气才将他推开,挪动身子坐得靠近林参身旁,离乐壹远远的,“烦死你了!”

    江满掩唇偷笑了笑,将钟桃抱给婢女,伸手轻轻碰了碰林参的膝盖,示意他看手语。

    「这个孩子,真漂亮,是你钟意的姑娘吧?」

    做完手语,她指了指周禧,神秘地扬起了唇角。

    林参靠窗撑着下颌,读了手语后,眉头微挑,略略骄傲地抬高了些下巴。

    周禧并没有看懂江满的意思,还疑惑江满为什么指自己。

    “我?”

    他也指了指自己,看看江满,又看看乐壹,“我怎么了?”

    乐壹被他推开后就一脸嫌弃,“说你蠢。”

    周禧:“喂!你不篡改发言就会死是不是!”

    乐壹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知错不改,还理直气壮,“那又怎样,怪你自己看不懂。”

    江满冲他们摆摆手,笑意盈盈里却又暗藏浅浅的惆怅,「好啦,不要吵架。」

    说完给了身边的侍女一个眼神示意。

    侍女心领神会,对周禧说:“我们娘娘夸妹妹你漂亮呢。”

    周禧微愣,“我……你们怎么会以为我是女子?”

    三个女人低头笑而不语。

    周禧想起钟梧叫过自己“林姐姐”,不禁郁闷地鼓了鼓嘴,心里嘟囔道:为什么都看不出来我是……唉……不知道大师兄什么时候才同意我恢复男儿身……

    江满笑罢,严肃了些,「你们帮我救观舟的孩子,我带你们去寻白苦。」

    乐壹闻言,迅速收敛嬉皮笑脸的态度,眉眼沉了几许,“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白苦?”

    江满脸上的笑意褪去后,神色更显愁苦忧伤,「我追着你们的脚步跟到观舟,住进潘府,遇见了他,是他告诉我,你们在找白苦。」

    江满指的人,是胡久。

    乐壹:“不必,已经有人去找了,我相信他们的能力。”

    江满摇揺头,「没人带路,找不到的,他们只能在山里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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