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一滴冷泪酬知己半生三更热语破坚冰满腹(2/3)

    一个能让他吴道时都查不出明显破绽的??北大才子??，绝不简单。

    吴道时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骤然攥紧。

    “是！”

    第二次：‘凝神，辨主讯号，余者皆虚。’

    “处长，‘钓鱼’行动有结果了。”陈旻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确认了最坏猜测的沉重。

    吴道时独自坐在灯下，目光再次落回那份“干净”的卷宗上，眼神深邃。

    吴道时缓缓站起身，身体因紧绷而微微颤抖，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粉碎。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沉墨舟对吴灼的“培养”，其目的可能远不止于利用她传递情报那么简单。这种系统性的、近乎塑造“自己人”的方式，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的威胁。

    “董云芝和佐藤那条线，暂时不要动，继续布控，我要放长线钓大鱼。但沉墨舟这边……”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优先级提到最高。我怀疑，他这条线，可能比我们之前想的更深，也更危险。??”

    “确定。”陈旻语气肯定，“他的指法…非常独特，节奏快而稳定，间隔极有规律，但组合模式与我们掌握的任何一个系统——军统、中统、甚至日军常用码，都完全不同。像是…自成一体，或者经过极其特殊的训练。”

    一个能如此高效地“塑造”一个人，却又不留下任何言语把柄的人，其掌控人心的能力，何其恐怖！

    “??对沉墨舟的监控……加倍。我要知道他除了教学之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看似无意的举动。??我不信他毫无破绽。??”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去：“??根据天文台内微型拾音器传回的实时监听确认…大小姐在三次外部信号出现的瞬间，其敲击桌面模拟收报的节奏，均出现了极其短暂但明确可辨的…凝滞和迟疑。??监听录音显示，她甚至下意识地低语了一次‘咦？有别的信号？’，但音量极低，近乎自语。”

    书房内烟雾缭绕，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吴道时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指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份关于吴灼学习进展的评估报告和沉墨舟的“干净”档案，像两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第一次清查，一无所获。

    他缓缓坐回椅中，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极寒的冰霜所笼罩。之前的愤怒和怀疑，此刻已被一种更沉重、更紧迫的危机感所取代。

    桌上另一份刚刚送达的、来自总部的加密封袋已被拆开，里面是关于共党近期活动模式和可疑人员特征的参考材料，内容繁杂，但暂时未能与沉墨舟的档案直接吻合。

    “继续监控。”良久，吴道时才从几乎冻结的喉咙里发出指令，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评估报告密级提升至最高。我要知道她每一分的进步细节。”

    第一次：‘专注课业，杂音勿听。’

    但暗流，已愈发汹涌。

    “??加强对小姐的非侵入式保护，尤其是防止她因技艺提升而产生任何不该有的冒险念头。??”

    陈旻垂首肃立，继续抛出更惊人的发现：“还有，处长。??我们比对了监听记录中沉墨舟发报的指法节奏和特征，与总部档案库中的所有记录，无一符合！

    “下去吧。”吴道时挥了挥手，“档案一到，立刻送来。”

    “沉墨舟…”他低声自语，“??北大的招牌…??…你最好真的只是一介书生。若让我发现你是在跟我玩灯下黑…”

    这结果，并未让他感到轻松，反而像是一层更浓的迷雾笼罩下来。沉墨舟此人，要么是洁白无瑕，要么……就是对手太高明，将一切可能暴露的线索都提前掐断或掩盖得天衣无缝。

    陈旻推门而入，神色比往日更加凝重，他手中拿着一份薄薄的、显然是刚刚译出的电文纸。

    “怎么会？”吴道时猛地抬头，“确定？”他深知军统档案库的覆盖面，尤其是对已知背景人员的无线电特征记录。

    “杂音勿听…余者皆虚…”他重复着沉墨舟那冷静到可怕的指令，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对突然出现的、来源不明的同波段信号…毫不惊讶，毫不探究，第一时间要求‘专注’和‘忽略’……”他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早就知道可能会遇到这种‘干扰’！他教她的‘抗干扰’，根本就是为了应对……??实战环境下的无线电侦听与反制！??”

    但这番“正常”的汇报，此刻在吴道时听来，却更加可怕。

    吴道时猛地睁开眼，眼中血丝密布，锐光迸射：“说！”

    “是！”陈旻躬身退下，轻轻带上了房门。

    第一次交锋，看似风平浪静。

    吴灼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被蒙在鼓里的保护对象。她在以惊人的速度被武装起来，被推向一个他无法完全掌控的领域。而这一切，都在“正常教学”的幌子下，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

    这不是教学！这是训练！是针对性的、模拟真实情报战场环境的适应性训练！沉墨舟不仅是在教她技能，更是在训练她的战场本能！

    “进。”吴道时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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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心无旁骛，速度提上来。’

    其反应速度、指令的精准性以及那种…对突发干扰习以为常、甚至带有命令口吻的语气…绝非普通教师所能具备。这完全是对训练有素的报务员或情报人员才会使用的现场应对方式。??”

    “监听记录显示，交谈内容九成以上集中于技术要点和即时反馈。”陈旻回答，“沉墨舟言语克制，始终维持在师长指导学生的范畴内，未发现任何越界或煽动性言论。”

    陈旻继续汇报，语气变得更加严峻：“??更关键的是沉墨舟的反应。??三次外部信号干扰期间，拾音器均捕捉到他以极快的语速、极其平静的语气下达了三条指令：

    而直觉告诉他，后者的可能性，远大于前者。

    他目光扫过桌上那份关于沉墨舟“清白”的报告，眼神冰冷。

    “笃笃。”敲门声轻响。

    “昨夜及今晚，按您的部署，我们分四个不同时段，在贝满校园周边约八百米至一点五公里范围内，三个不同方位，以极低功率、极短脉冲方式，发射了无规律的简单训练码信号，波段与天文台内监听确认的练习波段完全一致。”陈旻语速平稳但清晰，“信号发射时，天文台内的教学正在进行，内容为高速报文抄收模拟。”